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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637

—藏在内衣夹层的硫纹玉佩残片,已经被陆锋夺走。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诏狱里被踹断的肋骨传来阵阵钝痛,却抵不过心底翻涌的悔恨。

  "赵哥,你可算醒了!"带着哭腔的呼喊从门口传来。学徒小六跌跌撞撞冲进来,粗布短打的衣襟上沾着铁屑,怀里还抱着开裂的陶碗,"陆锋那狗东西没把你怎么样吧?"少年颤抖着将碗递上前,里面浑浊的药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赵莽扶着斑驳的砖墙起身,靴筒里的铁锭硌得小腿发麻。他摸出那枚从淬火池带回的铁锭,月光流淌在铁锭表面细密的气孔上,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淡黄色的斑点星星点点嵌在凹痕里,凑近鼻尖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那是足以让火炮炸膛的致命毒药。

  "小六,"赵莽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最近工坊进出的铁料,可有异样?"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铸铁模具,三年前父亲被定罪时,这里也堆放着同样泛着青灰色的劣质铁锭。记忆突然闪回那个血色清晨,父亲被铁链拖走时,腰间的铸铁锤磕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老人倔强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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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三天前晋泰商行送来的那批铁料...徐老师傅偷偷验过,说里面掺了东西。"少年突然攥紧拳头,"赵哥,是不是和三年前...一样?"

  工坊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三更天。赵莽握紧铁锭,断面的棱角割得掌心渗血。淬火池底死者脖颈的透甲锥、裴云琅衣角的硫磺粉末、陆锋腰间的狼头玉佩,所有碎片在剧痛中逐渐拼凑完整。他想起诏狱里散落的卷宗,萨摩藩密信上"火山硫配比"的字迹,与眼前铁锭上的黄色斑点完美呼应。

  "去把徐老师傅请来。"赵莽将铁锭塞进小六手里,金属的凉意让少年打了个寒颤,"再找些朝鲜商人带来的火山硫样本,越快越好。"他转身走向锈迹斑斑的熔炉,火光在他满是伤痕的脸上明明灭灭,映得眼底的恨意愈发浓烈。

  当徐达后人佝偻着背跨进工坊时,赵莽正用风箱鼓动火苗。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炉膛里跳动的火焰泛着不正常的青蓝色,那是铁料中硫磺超标才会出现的异象。"这铁...这铁不对!"老人颤抖着摸向铁锭,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气孔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和当年...和你父亲用的铁..."

  "是同一种。"赵莽截断老人的话,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布条,上面是他在昏迷前用指甲刻下的密信内容,"陆锋勾结晋商,用掺硫铁料制造火器。他们要的不是兵器,是将士们的命。"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梁上的寒鸦扑棱棱乱飞,"三年前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用'铸铁失误'的罪名杀了他!"

  工坊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小六突然跪地,磕得青砖咚咚响:"赵哥,我们该怎么办?"少年眼中闪烁着泪光,"那些在前线拼命的弟兄,用的都是这种会炸膛的火器..."

  赵莽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月光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蔽。他摸出靴筒里藏着的半截银簪——那是金素妍在火场留给他的唯一信物,此刻簪头的碎玉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淬火池的青白色雾气、诏狱里摇曳的烛火、父亲临终前的血字,所有画面在脑海中轰然炸裂。

  "铸刀。"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如铁,"用最好的铁,淬最烈的火。"赵莽握紧银簪,将它狠狠掷入熔炉,"我们不仅要查出真相,还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炉火骤然暴涨,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战旗的模样。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军器局的烟囱升起浓烟,新的铸铁锤敲击声混着更夫最后的梆子声,惊醒了沉睡的大同城。而在暗处,一场关于铁与火、正义与阴谋的较量,正随着熔炉中翻涌的铁水,渐渐沸腾。

  锈火重燃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透过军器局工坊破碎的窗棂洒落,在赵莽满是伤痕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他倚着冰冷的铸铁台,指尖反复摩挲铁锭表面细密的气孔,那些蜂窝状的凹痕如同溃烂的伤口,无声诉说着劣质铁料的罪孽。

  "赵哥,这铁..."小六攥着铁锭的手微微发抖,少年清澈的眼底泛起恐惧,"和三年前您父亲用的不一样。"

  赵莽摇摇头,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他想起诏狱里陆锋把玩火铳的阴鸷眼神,裴云琅月白长衫上沾染的硫磺痕迹,还有淬火池底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你去把徐老师傅请来,就说我有急事相商。"他将铁锭递给小六,看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终于忍不住捂住断裂的肋骨,剧烈咳嗽起来。

  工坊角落的风箱还在微微晃动,仿佛还残留着父亲打铁时的余温。三年前那个雪夜,父亲也是在这里,举着质地均匀的"无硫铁锭"对他说:"好铁才能铸好枪,军器人的良心,比这铁水还烫。"可如今,同样的工坊里,却藏着足以让万千将士送命的毒瘤。

  更鼓声惊起檐下寒鸦时,徐老师傅佝偻着背跨进门槛。老人戴着的老花镜边缘缠着布条,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眯成细缝:"听说你从诏狱活着出来了?"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铁锭,布满老茧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赵莽将铁锭推过去,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工坊里格外刺耳:"徐伯,您给掌掌眼。"

  烛光摇曳中,徐老师傅举起铁锭,凑近烛火。昏黄的光晕里,铁锭表面的淡黄色斑点如同恶疮般醒目。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这铁锭里至少掺了三成硫磺!"他的指甲深深掐进铁锭,"如此劣质的材料,造出的火器不炸膛才怪!"

  工坊陷入死寂,只有烛芯爆裂的声响。赵莽想起父亲被斩那日,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时,老人脖颈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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