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时间还长,他们慢慢往前走就是,沈新眼神柔软了一瞬,牵起秦宁的手, 轻声道:“天色很晚了, 不如我们洗漱睡觉吧。”
秦宁点头,又说:“我把阿广调给顾主薄做小厮了, 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他住在内院,平时也跟咱们一起吃饭。”
“好。”沈新说, “此人身份背景尚未明朗,咱们不能放松警惕。”
秦宁一边把雪白色的里衣放在衣架上,一边回:“知道啦。”
不过倒是可以画个轮椅的图纸,找个工匠做出来,顾玄维也能方便不少。
另外,还要在训练场安装一些用于训练的木桩、沙袋、横杆等等,沈新坐在书桌旁,伴着烧的正旺的油灯,一张又一张的图纸快速成形。
翌日天清气朗。
沈新穿着深色的短衣布裤,衣袖和裤腿用布条绑紧,带领众人绕着县衙绕圈跑了二公里后,在训练场正在做俯卧撑。
训练分多个方面,体能训练、格斗技巧、武器训练、实战训练等等。
第一个阶段要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只有体能上去了,耐力、力量、速度和灵活性提高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格斗训练。
除了长跑和短跑,还要进行俯卧撑、深蹲、引体向上等多种力量训练。
林斐济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目瞪口呆,他偏头小声问秦宁:“宁哥儿,沈大哥的训练方式还真是别致…”
他小声喟叹道,“真是开了眼界了。”
相较于他人脸红脖子粗、挥汗如雨,而相公毫不费力,信手拈来,肌肉随着上下起伏不断鼓动的样子。确实有点太帅了。
秦宁略显不自在地摸了下发红的耳朵,转移话题道:“咱们先去吃饭吧,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税文书快拟好了,那几处田产还有庄头要换,林斐济一边跟着秦宁往前走一边回道:“接近亥时了,深夜的蚊子又大又毒。”
照例的晨会。
沈新站在大堂中央,面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新来的主薄——顾玄维,顾主薄是永和八年的举人,学识渊博文采斐然,相信在他的协助下,县衙定然更加井然有序,还望在场诸位多多配合,大家一起发展、壮大昭平县。”
顾玄维坐在椅子上,忽略各色不一的目光,拱手道:“感谢县令大人厚爱,玄维定然尽心竭力,辅佐县令大人治理昭平县,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各个官员先后跟顾玄维打了声招呼,“顾主薄好。”
走完程序,沈新开始安排今日的工作,“林书吏,昨日审判的案子判决文书写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所有案子的判决文皆书写完毕。”林闻明行礼回复道。
“做的不错。”沈新赞了一句,又问冯典史,“除了那两个死刑的犯人,其他犯人的刑罚都执行结束了吗?”
“回大人,还剩五个犯人,其他犯人的刑罚都执行完毕了。”冯典史拱手道。
沈新夸了他一句,又嘱咐道:“除了两个死刑的,其他案件的各类文书都归档吧。”
“是,大人。”冯典史回道。
“那个杨老三怎么样了?”沈新又问。
“他也在昨日行刑的犯人当中,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去了。”冯典史回道。
沈新“嗯”了一声,又看向林县丞和叶县尉,“郑世通的田产回收的怎么样了?”
昨日两人回来的晚,人不齐,便没有开晚会。
“三处田产下官和叶县尉均以去过,有两处的佃农反应庄头不慈,对他们多有虐待,叶县尉已经把人带回来了,等查明情况后,按律处置。”林县丞回道。
“好。”沈新点头,“本官打算在县城办一座启蒙书院,按年龄、按性别、按领域划分办班级,诸位白日里想一想如何完善以及书院要开设哪些内容,不必考虑钱财方面,要有创新意识,具体事宜晚会再议。”
“各位可还有问题?”
“大人,女子和哥儿进书院读书,似乎于礼不和。”冯典史鼓起勇气道。
没等沈新说话,林斐济率先反驳道:“冯典史此话差矣,大燕并无律法禁止女子和哥儿识字读书,据下官所知,稍微有些门第见识的人家都会让家中女子和哥儿读书明理,至少要学会算账管家。”
“不过读书花费甚高,平头百姓之家紧衣缩食优先选择供家中男性读书而已。长此以往,贫寒之家女子和哥儿识字读书便格外少见。”
“冯典史何言于礼不合?可有依据?”
冯典史被林县丞突如其来的一大串话顶的面红耳赤,一时之间大堂陷入寂静。
我滴个乖乖,不愧是县令大人的好友,深藏不漏,叶县尉悄悄瞄了眼林县丞的脸色又迅速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在座椅上装鹌鹑。
沈新轻笑一声,打了个圆场道:“冯典史考虑的方面也很有建设性,咱们也要在一定层面上考虑民众的接受认可度,开会就是要大家一起想一起做,把事情各方面都考虑到,考虑好,下面的人做事才能更顺利。”
“但是,诸位做事也不必过于拘泥于俗礼,要敢于打破规矩,更要思考的是这件事对百姓们有无益处。”
“大人所言极是。”冯典史脸色缓和不少,他和林斐济一同站起来拱手行礼。
“晨会先到这里,本官还有事,县衙由林县丞坐镇,诸位多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