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别喝!”
然而谁也不能看见她,她亲眼看见卞持盈喝下那杯毒酒,然后口吐鲜血,魂归西天。
晏淑陶双目赤红,她看着一脸得意的晏端疯狂大吼:“晏端!你去死!你去死!”
93梦魇缠身
“太医来没有?”卞嘉平坐在榻边,看着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晏淑陶,她厉声催促:“愣着做什么?再去请!”
宫人连滚带爬去请太医,神色大骇。
“晏端……你该死……你该死!”晏淑陶手攥成拳,眼睛闭得紧紧的,嘴里不断诅咒着她那早就死了的混账爹。
卞嘉平伸手,一根一根分开她的手指,牢牢地握着她的手,一声一声安慰:“宝淳……桃桃、桃桃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都是梦,都是假的……”
在她温声抚慰下,晏淑陶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就在卞嘉平松一口气的档口,晏淑陶突然睁开眼,“唰”的一下坐了起来,凄厉一声叫:“娘——”
卞嘉平吓了一跳,她连忙将人搂入怀中:“别怕桃桃,别怕,都是梦,都是假的,别怕。”
晏淑陶怔怔地坐着,忽然落下两行清泪。
“……桃桃,怎么了?”卞嘉平轻柔地替她擦着眼泪,小心翼翼询问:“你梦见了太皇陛下吗?”
晏淑陶靠在她肩头,抽噎唤她:“可儿……”
卞嘉平抱着她,素日凌厉的眉目柔和不已:“嗯,我在这儿,别怕。”
卞嘉平搂着她,抚着她的背,也抚着她激烈的情绪。
这时,有宫人来禀,说卞允康来了。
卞允康一进殿,便看见红着眼的晏淑陶,他皱眉上前,从卞嘉平怀里将人搂过去:“宝淳,发生了什么事?”
“外祖父……”晏淑陶埋在他怀中,哽咽开口:“我梦见……梦见晏端杀了娘……”
闻讯赶来的龚娴步伐微顿。
卞允康拍了拍外孙女的肩:“都是假的,做不得数,别害怕。”
晏淑陶摇摇头,满面是泪,她只是哭。
“陛下。”龚娴上前,她拿出一封信来,温声递去:“这是从炉城捎来的信,早上刚到的。”
晏淑陶吸了吸鼻子,她看着那封信,慢慢伸出手去。
才将信打开,便是一阵花香袭来,闻得人心旷神怡。她抽出宣纸展开:炉城甚好,吾与容卿共制炉城花香送长安,阿娴如何?不知宝淳如何,家里如何。待吾秋时游惠州,花败时归,请勿挂念,祝卿安好。
看着熟悉的字眼,晏淑陶愣愣地扭头,看向卞嘉平。
卞嘉平无奈:“太皇陛下给我们也送了信来,一早就来了,只是陛下梦魇至今,唬得我们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人记得。”
晏淑陶又抬头看卞允康。
卞允康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他双鬓斑白,眉目不复年轻时的肃穆沉寂,多了几分慈爱温和:“你母亲也给国公府递了信,你外祖母、姨母和舅舅都看了。”
“别怕,都是梦,梦里都是假的,况且。”他笑了笑:“晏端已经死了许多年了。”
晏淑陶擦擦泪,将信还给龚娴,嘟囔着:“我知道梦都是假的……但是,但是那个梦实在是太真了,真得我害怕……”
龚娴抿抿唇,她垂眸将宣纸折好放入信封里。
众人合力将晏淑陶好好哄了一通之后,这才相继离开,最后离开的是卞嘉平。
她牵着晏淑陶的手正色道:“别害怕,我就在外边儿,你唤我我就立马进来。”
晏淑陶神色恹恹地“嗯”了一声。
等所有人都走后,晏淑陶靠在床头,神色陡然变得凌厉。
她如今已不是孩童了,今日做的梦太古怪,她不得不起疑心,况且……
况且年幼时,她还做过两回这样的梦,和今日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若是她没有记错,那时母亲的脸色不太自然。
卞嘉平坐在青鸾殿外殿,正处理着手里的公事,她如今是皇帝近臣,封中书郎,协助皇帝处理政事,必要时还可以监国。
不同于中书令管辖中书省,中书郎权利更高,监管百官,直接参政。
“来人!”晏淑陶疾步走了出来,她戴着白玉飞龙冠,穿着绯色常服,神色微冷:“朕要出宫。”
卞嘉平一愣:“陛下要去何处?”
晏淑陶掸掸衣袖,抬眸看她:“朕要去皇陵。”
去皇陵做什么?
自然是去踩晏端的坟头。
总之晏淑陶在皇陵发了好大一通气,随行之人皆瑟瑟发抖,生怕触怒了她。
不同于元嘉帝的内敛肃穆,奉元帝更为外放,她性子乖张霸道,怒时无人敢出言,除了卞嘉平。
“别气了。”卞嘉平凑近她,摇摇扇子,送去凉风:“这么热的天儿,别把身子气坏了。”
她嘟起嘴,闷闷地嗯了一声:“可是我不想回宫。”
卞嘉平眼珠一转,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越说她眼睛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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