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带着几个小弟翻墙进了刺史府,直奔冯刺史私库。
门口值夜的守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有人进出,几人盗完银两,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和祁雁汇合。
他们把盗出的白银放进钱箱,因为一次能带出的银两有限,总计只盗出三千多两。
“那私库里的银子可不止万两,还有各种珠宝和布匹,这狗官也真能贪,”胡子大汉愤然道,“银子我们帮你盗出来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祁雁又打开另外一个钱箱,里面是满满一箱铜钱:“一两银换十文钱,你们自己拿吧。”
“一两银子换十文铜钱?”有人傻了眼,“这买卖也太亏本了吧!你耍我们啊!”
胡子大汉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闭嘴!答应的事就要办到,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那小弟摔了个狗啃泥,赶紧爬起来,委屈道:“大哥……”
“叫谁大哥呢!”胡子大汉横眉瞪眼,“从今往后,苗霜大哥才是我们的大哥,叫苗大哥!”
祁雁:“……”
倒也不必。
小弟苦哈哈地赔笑道:“苗、苗大哥……”
众人用银子换完了铜钱,均分下来,每个人竟分到一贯还多,沉甸甸地揣在身上,他们一脸陶醉地闻着铜臭味:“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虽然分完了报酬,但那箱铜钱其实没少多少,祁雁又将一张图纸交给他们:“接下来,按图纸上标注的数目将这些铜钱分发给城内外百姓,记得,只准在夜间行动,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尤其不能让官府发现,每发一户,我再给你们十文钱。”
那是一张整个黔州城及周边的布局图,精确到每一户,每户标注的数目不等,钱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这是祁雁按照每户缴纳的赋税计算出的数额,不能给得太多,否则人们会贪得无厌,也不能给得太少,不然难解燃眉之急,不多不少,刚好够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有人不太确定地问:“发一户就给十文?”
祁雁点了点头:“黔州人口有限,你们可要抓紧了。”
话音刚落,人们纷纷掏出钱袋装钱,热情高涨地干活去了。
便这样,“天降铜钱”平等地撒落在黔地每一户贫苦人家,先是黔州城,而后是黔州治下各县,再如法炮制蔓延向周边各州,盗州廨、撒钱财,百姓们缴了税款,家里快要揭不开锅,没过两天就看到救命钱放在了窗台上,次日又有人低价兜售粮食,人们迫不及待地拿钱换米,高高兴兴回家去。
没人知道这些钱粮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发钱卖粮的是什么人,人们只道是财神显灵,家家对着财神画像磕头谢恩。
只有被盗的各地贪官们叫苦不迭,偏偏被盗的银钱几经倒手,已经辨别不出来源,想收回都难,有贪官勃然大怒,强行收缴了百姓得到的铜钱和低价买到的米,没想到这些东西在官府里一过夜,第二天就全部变成了石头和沙子,而百姓家里的钱粮却分文未少。
人们愈发相信这是财神显灵,财神爷只眷顾穷苦人,不赐福贪官污吏。
走投无路的贪官们不得已,派人状告到了观察使堂下,求观察使为大家做主,祁雁却眉目一凛,怒道:“放肆!一州官吏一年的俸禄加起来才多少,跟我说你们州廨丢了白银万两,意思是有人贪污钱款?”
各州县瞬间吓得再不敢吭声,谁人不知冯观察使是个贪官,贪官竟然问他们贪没贪,那只能是嫌他们贪得太多,影响他自己贪,大贪官要是想榨干他们这些小贪官,手段多得是,他们要是再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些年来努力贪下的钱一分都留不住。
于是他们只能含泪吃了这个哑巴亏,当作无事发生。
而那些被祁雁雇来的江湖人,从一开始的十几人,发展到后来百余人,劫富济贫还能逃脱官府制裁,让他们个个对“苗大哥”五体投地,唯苗大哥马首是瞻,苗大哥让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最终,祁雁将他们安排在了各州县,作为他的眼线监督当地官员。
等到“财神”结束赐福,一切尘埃落定时,年关也已到来。
刚帮曹参军把最后一个女孩送归家中的赵戎返回州廨,听完最近发生的事,有点迷茫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算不明白账了呢?银钱换铜钱又换米……这最后咱到底支出了多少?究竟谁赚了,谁赔了?”
姜茂叹气:“你还是去置办年货吧。”
“哎。”
*
除夕当晚。
祁雁站在高楼上眺望万家灯火,黔州城虽远远谈不上富庶,此刻却也温馨祥和。
去年除夕,他被季渊一道圣旨远发南蛮之地,今年除夕,他也算是在这黔中站稳了脚跟,一道之事皆在掌控之中。
是时候回晏安城了。
苗霜倚在栏杆边上,又披上了他的狐狸毛披风,呼吸在寒冬中化作白气:“准备得怎么样了?”
祁雁向他看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103章 第 103 章 挑个好日子死遁
苗霜垂下眼帘。
这一天果然还是要来了啊。
杀季渊, 夺帝位,报仇雪恨,一统天下……属于祁雁的那个结局, 终于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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