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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像打湿毛发无家可归的小狗,轻轻地、嗫喏地,质问这个不公的世界。

  “因为没人爱你。”简杭宇咳嗽着,给出了他的答案。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哪个教室?”

  “跟个傻子一样,一间间找吗?!”

  简杭宇越说越来了力气,怒瞪祁砚知的眼睛大吼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去哪儿,因为我对你的一切习惯了如指掌。”

  “我知道你以前遭遇过什么,也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可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不要说了!”祁砚知正视着简杭宇的瞳孔,一个叠着雾气,一个浮着怒气,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你不要我说,我偏说!”分明简杭宇才是被挟到墙上的那个,可出于求生本能,他必须要祁砚知开始犹豫、纠结,慢慢怀疑自己。

  “因为庄思铭!”

  简杭宇竭力抬手攥住祁砚知的指节怒吼道,“都是因为你那个所谓的‘唯一的朋友’!”

  真相总会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出现在祁砚知面前,像从天而降的榔头,猛地砸脑门儿上,也不管会不会把人敲死,反正伸脖子是一榔头,缩脖子也是一榔头,倒不如好好站定,乖乖等砸。

  可惜啊,话是这么说,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几个。

  正巧不幸的是,祁砚知就做不到。

  “怎么,现在不说话的又变成你了啊?”

  眼见祁砚知不开口,简杭宇便趁此机会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庄思铭根本没把你当朋友,之前你是他的垫脚石他才刻意接近你,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当然会把你一脚踢开!”

  “垫脚石?”祁砚知轻声重复着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陌生词汇,一种了然却不释然的悲凉开始从心底往外渗。

  “原来……”祁砚知垂下眼睫又慢慢抬起,唇角不自觉苦涩地勾了勾,明明是笑了,却又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所以你知道吗祁砚知,我跟庄思铭是各取所需!”

  简杭宇看见祁砚知这副颓丧模样颇觉痛快,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很快被心理上的巨大满足占据,于是他乘胜追击般继续说,

  “他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他觉得你高傲、冷漠、总是不近人情,跟你做朋友不仅难受,更难熬。”

  “他说你就是一台只把感情投入到创作中的机器,除了音乐,你根本学不会怎么正常与人相处。”

  心尖站了一把刀,没有刀柄,只有刀身,一寸寸下滑,把曾经敞开过的心窝划了个稀巴烂。

  还真是不长记性啊,祁砚知。

  钝痛来袭,祁砚知轻笑一声,抬眸直视简杭宇的眼睛,狠戾问,“所以他就把我的过去都告诉了你?”

  “对啊!”

  简杭宇不假思索地用喊声承认道,“就在开房那天,我们做完就开始聊天,从你的出生聊到你上大学,桩桩件件事无巨细,简直就……”

  “嘭”的一声巨响,简杭宇的右侧脸颊被揍得偏到一边。

  对称了,祁砚知心想,终于舒服了一点。

  “你……”简杭宇垂着脑袋,近乎奄奄一息道,“真他妈……疯狗一个。”

  “你也不赖,”祁砚知冷着脸色,垂下目光去凝他,真诚说,“敢试图激怒我这么一个疯狗,”

  “恐怕你也是赌上了这条卑贱的命。”

  “虽然恶心。”祁砚知边说边拧了拧眉,嫌弃道,

  “但也得恭喜你,”

  “你赌赢了。”

  “因为,”祁砚知终于缓缓露出了今天唯一一个真心的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改主意了,不杀你。”

  “但是从今往后,你也不能好过!”

  “什……什么?”简杭宇低着脑袋,晃荡着想要仰起下巴。

  “嘶!”简杭宇很快得到了答案。

  场景好似回到了那天的咖啡厅,被掰扯胳膊男人的痛呼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凄厉的惨叫与此刻骨头错位的声响彻底重合在了一起,已经疼到半只脚踏进阴曹地府的简杭宇开始有些分不清回忆与现实。

  于是跟咖啡厅里的那个男人一样,简杭宇最终也昏了过去

  第64章 公正 它比最原始的恶行更可怕,更危险……

  “啧。”祁砚知松开一直抵在简杭宇脖子上的手臂, 等人慢慢沿着墙壁滑落跌到地上,神色才由冷淡渐渐转为了几丝落寞。

  其实有时候还得庆幸人的脑子不会一直犯浑,至少在这种极度愤怒差点无法遏制行动的时刻, 一个脑海里始终沉静的声音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砚知,冷静下来, 你不能杀人!”母亲的呼喊像隔着一重重翻越千山的海浪,径直地、清晰地, 跃入祁砚知耳畔。

  “母亲……我……我控制不了……”

  这期间的很多时刻祁砚知都并不像简杭宇所以为的那样轻松,看似是他在主宰生死, 可事实上祁砚知自己才是被主宰的那个, 忽然上涌的情绪只会跟他的理智抢占身体的主导权,让他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做出违反自己意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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