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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轻慢且暴虐,但凯撒确实是遵守誓言的君主。说会庇护她,就一定会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但除此之外,他怎么对她就全凭他心情说了算了。

  维尔利汀收拾收拾她磨好的药草,把它们全送去蒸炉,最后得到了无色无味的液滴。做完这些后,她回到暗殿去,把这两天从威尔凡登送来的因劳累没看完的文件全看了一遍。

  她的寒症还没完全好,肺部还是隐隐作痛着。早上因为出去时遇到凉风,还是时不时就会咳嗽一番。

  维尔利汀席地坐在殿内中央的一张低矮桌案旁,在按时喝下药后又喝了些水。肌肤温暖舒适过了头,她忽然意识到今天殿内已没有了昨日的风。

  看看暗殿内的窗,用于通风的细窗已经被关了个严严实实。边缘还用帘饰的纱织严严实实挡住。

  这暗殿内不会有第三个人。

  ……

  尽管与这没什么关联,但维尔利汀突兀地想起了幼时被老师带到王都时的场景。

  在那时,她其实是见过旧王的。王廷骑士们在城中列兵游行,成阵列的银甲王骑和圣堂白骑将高矛举上天空。

  阵列中央托举着旧日的帝王,他单手支颊,王威与傲气俱足,金色的头发在天空下熠熠闪耀。

  而如今,阵列中央已经换成了更为年轻的凯撒。

  老师在当时让她见过了旧王,随后将她拉于人群街角的阴影中。她们身上都披着灰袍,灰袍足以遮盖住面颊和黑色的头发。维尔利汀直到之前都没有明白当时她灰袍下那抹勾起唇的笑。

  她还记得人群当时的欢呼,还记得自己对当时人群为何欢呼的懵懂。还记得自己曾发誓过,她迟早会把令人群如此振奋的旧王斩于自己的刀刃下。

  而现在,维尔利汀明白老师当时为什么笑了。

  因为老师知道她一定会把旧王斩于自己手中。

  哪怕他足以令人群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哪怕他足以让人群在他杀生杀到血流成河的基础上仍称呼他是伟岸的君主。

  无论怎样,她都会把这样一位伟大的帝王斩于剑下。

  对于旧日君主如此,对于现在的凯撒更是一样。

  维尔利汀撑起额。日落月升,日升月落,日月交错的黑白光影笼罩于她的全身。

  公爵领寄来的文件都没有多复杂,想必是法伦替她处理了一部分。她这些天没有再和法伦通信,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还安好。维尔利汀在那些文件上盖上自己的公爵印。她已完成全部批阅章程,把它们封存好,来到信差处把它们全送了回去。

  她花了一天一夜来处理自己落下的东西。

  做完这些后,她站在月光下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一夜没有回到暗殿。

  一整夜的时间不算长,但足够让别有用心的人意识到什么不一样了。

  再回来的时候,一只手臂把她堵在了暗殿的入口处。

  “你昨天去哪了。”

  君主的声音是冰冷的。

  维尔利汀不屑。

  “你有必要知道么。”

  凯撒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没见到她,此刻连昨天早上晨间议会的华服都没脱。白金相交的君主制服间还漫着彻夜寒霜的气息,此时单臂舒展,那些寒霜似乎能漫在她的脸颊上。

  所有的傲慢和矛盾于此爆发。

  昨天晚上王廷里是不太安宁。有人在整座王宫范围内找人,但他们哪里都找不到。维尔利汀的躲人技巧是与生俱来的,宏伟的象牙白建筑一座接一座,他们把王宫翻遍也别想找出她在哪里。

  于是找她的人生气了。

  凯撒拽过她的胳膊。他已经够给她面子了,维尔利汀依然这么不知好歹。

  她被抱起来横扔到大殿深处的躺垫上,隔着单薄的黑裙感到撞痛,匆忙抬起头来时看见了凯撒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怒火。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宣泄过怒火。

  不过很快,那抹怒火就变成了冷漠。凯撒利诺尔庞加顿,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开始变得像维尔利汀一开始见他出场时的样子了。

  那双薄冰似的绿眼眸冷冷向下睨着。对嘛,这才是她认识的凯撒。

  “很想不回来?”

  他的手仍然强制把她双手手腕钳住,让她动弹不得。维尔利汀吃痛,冷冷吐出:

  “当然。”

  这里又不是她家,她哪来那么多眷恋。

  她家被眼前这个人烧了。哪个家都是。

  凯撒还在看着她,眼神冰冷。

  哈。

  维尔利汀嘲道,你像一只找不到主人的猫。

  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有让凯撒生气。

  他一直加紧着钳制她手腕的力度,令她吃痛无比。又在她痛到忍不住快要叫出来时,骤然放开她来。

  哈……哈……

  “……”维尔利汀缓息了一会儿,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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