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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坐在御书房前,摩挲着手里的信笺。半晌,忽的将手中的杯具重重往地下一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裴安懿低头品茶,不语,望着一地的碎瓷片,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特意修书一封,命暗卫亲自将信连同她的手牌一道带去桃源县,在当日便收到了回信。

  楚扶志一五一十地将周边的情况详尽的写在了信中。

  桃源县中大约有七成的人换上了这等怪病,周边的村县也是差不离的情况,这怪病从年初开始蔓延,期间她曾数次修书请奏于朝廷,只是朝廷迟迟没有下达什么旨意。

  那些修书奏折,裴安懿在中书省内一封都没见着。

  如今这封信函,就在新帝手中。

  不怪新帝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张家,只能管辖制盐司,手伸不到这么远。

  裴安懿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镯子,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问道:“这事可要彻查?”

  “查!给朕狠狠地查。”裴怀远重重叩了一下桌沿,“朕倒要看看,谁敢在天子脚下耍这些手段。”

  “这件事就交给——”裴怀远的目光落在了裴安懿身上,“你想要多少权?”

  裴安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如今他这位“兄长”,也越发聪明了起来。她反问道:“那得看陛下想要孤做什么。”

  她心里看得清楚,裴怀远把她当做割开世家的一把刀,一把趁手的刀,又将她作为信王的磨刀石,借她的手料理完世家,百年之后给裴荣辰一个清清白白的皇位。

  当然,这一切的谋划都是建立在裴怀远只有裴荣辰一个儿子的前提下。

  裴怀远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女子,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妹妹”,更别谈得上亲近了。在自己的印象里,这个“妹妹”总是鲜少显露出什么情绪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叫人猜不透她到底所求什么。

  猜不透对方到底求什么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意味着你拿不住对方的把柄。

  裴怀远的目光落到了手中的信函上面,“朕竟不知你同长安周边的县令如此交好。”

  楚扶志是科举改制以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女子,朝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是长公主的门生,裴怀远又何尝不知,于是乎这一句,并不是什么真心的疑问,只是一些敲打罢了。

  裴安懿对裴怀远的心思心知肚明,她不想回话,努力压抑着从心底翻涌出的恶心。

  可笑的敲打,事到如今,除了自己,他以为他还有别的人选吗?

  半晌,裴怀远淡声开口道:“这次你想要朕给你多少权?”

  裴安懿将之前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如今朝中虽然顾家已经不在了,但其余世家依旧抱团取暖,根系错综复杂,朝纲不振,总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出面来料理。”

  “孤身份尊贵,皇帝胞妹,这朝堂之上,只要陛下不反对,那么便无人有权阻止孤。如今孤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裴安懿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镯子,“孤虽身份尊贵,却没有一个能干实事的职位。”

  裴怀远闻言在心中嗤笑,他从前总觉得看不透自家这位“妹妹”,到头来她也是贪权之辈,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裴安懿从怀中拿出早就写好的折子,递了过去,“陛下可以看看,孤想要的,全数在此。”

  “监察司?”裴怀远皱了皱眉,“如今已经有了御史台来监察百官,你想要一个监察司?岂不是多此一举?”

  “若御史台那帮儒生真的能监察百官,那有为何会出现世家欺瞒罔上的事情?”裴安懿沉声,“御史台名义上是如此,但世家独大,又有几个言官敢去弹劾。”

  “名不副实罢了。”

  “要想名副其实的监察百官,必须有一个更加强硬的人给这些言官做靠山。”裴安懿从容地理了理袖子,“陛下,难道还有比孤更好的人选吗?”

  理论上来说,当今信王亦是可以做这个“靠山”,只是裴安懿清楚,这得罪人的差事裴荣辰哪里舍得让自己的亲儿子来做。

  裴怀远的指尖轻叩桌沿,似乎是在犹豫权衡这笔买卖究竟划不划算,片刻之后道:

  “你且先回去,此事容朕再想想。”——

  春日暖暖,裴安懿躺在榻子上,望着院中湖边的那株柳树,颇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信王选妃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王妃的人选朝堂纸上吵得沸沸扬扬,信王一封接着一封的折子递了上去,怕是从来没有这般担心自己“嫁”不出去过。

  虽没有证据,但裴安懿有预感,信王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李皇后怀孕的事情。

  如果这消息走漏出来,整个朝堂怕是有用一番血雨腥风下来。

  监察司的建立裴怀远松了口,不过圣旨什么下来还没个准头,等圣旨的这几日她难得闲了下来,回想这重生之后,事情一桩一桩的,好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料理完顾家便有了桃源大旱,而后又马不停蹄地遇上了信王赐婚那档子事情。

  还顺带讨到了个准夫人带到了府上养着。

  想到王阿花,裴安懿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

  此刻毫不知情的准夫人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一副叶子派到处凑人。

  许言锻官职在身,眼下虽然不是休沐,但答应下了军营便过来。

  张沁沁倒是闲着,闻言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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