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茶盏搁下,站起身来请辞。
贾逊打了哈欠,敷衍地做了做表面功夫,“不留下么,真是可惜。”
出了贾府偏堂,朱刺史这才用衣袖沾沾鼻尖的汗。
这贾氏大公子,虽然名上取了个“逊”字,可说气话做起事来,却是骄狂散漫,我行我素,近乎旁若无人。
朱家好歹也是地方上的清流门第,而朱刺史也是正经科考取士,要经外放评估出来的,可这些名头放在溟西,都不顶事儿。
天高皇帝远,贾氏本就一家独大,这些年朝廷动荡,没空管地方上的事,贾氏便更不把阆京放在眼里。这溟西,任谁来了都得乖乖低头,给贾氏做孙子。
思及此,他在心中重重哀叹一声,跨出大门。
送了客,贾逊这才起身,偏头看一眼方才朱刺史用过的茶具,家仆目明,十分有眼力见的收了下去,轻声问:“公子眼下要去书肆吗?”
贾逊不爱看书,书肆里运来的绝品书卷都在书房里吃灰,但门第装点需要这些,他平日里进出书肆也能落些好名声,便当即点了头,说:“去。”
元州最大的书肆是关中人开办的,贾逊一向从他那给自家书房进货。他一下马车,便有管事的出来相迎。
“哎呦,大公子今日来的巧了,昨日呀,新到一批柳氏藏书。”管事给人带路,笑着说:“有光帝时期留下的《朱雀繁露》,还有《六书史》,别开生面,妙不可言呐,都是绝品。”
贾逊被人引到了书肆后院,他不懂什么绝品不绝品的,只点头说:“都好,你看着装箱便是……挑最贵的。”
“哎,行嘞。”管事笑着说:“大公子吃茶稍等片刻,就给您装去。”
贾逊应了,方做了少顷,一旁的门帘被忽地掀开。他没回头,只说:“这么快?”
那人没回话,径直走了来,坐在他身边。
贾逊皱了眉,正要骂人,抬眼却见来的是终日在外饮酒作乐,不常归家的弟弟贾延。
“你怎么……”他诧异道。
贾延罕见地没有喝醉,只是懒洋洋地向后一靠,说:“惹事了。”
“怎么?”贾逊挑了眉,“要多少银子?”
“银子……”贾延半眯了眼,“恐怕不行。”
闻言,贾逊嗤一声,“什么事用银子摆不平?”
贾延没答话,一旁地帘子又忽地被撩起,后边俯身进来个青衣女子,她身形高挑,却被幂篱坠下的白纱挡住了面容。
贾逊皱了眉,不声不响地打量着她。
“大公子?”女子笑着问。
贾逊偏头看一眼贾延,见后者在闭眼装睡,便眯起眼,“你是谁?”
幂篱如水波一样被她拂开,露出清丽漂亮的面容。
贾逊看清,面色登时如同浸了水一般,“……你还活着。”
“您也认得我么?”叶帘堂笑起来,“真是巧。”
贾逊面色微沉,“你要做什么?”
“你弟弟答应了我一些事情。”她眨了眨眼,“但他做不到,我只能来找您了。”
贾逊登时瞪向贾延,见弟弟甚至微微装起了鼾声,咬了牙。长久的沉默后,他一掌呼在贾延脑门,嘲道:“你、好、厉、害、啊!”
第96章 赌坊“好一只残手,嗯?”
贾延不仅挨了骂,还挨了顿揍。他捂着脑门,吃痛道:“哥,她手里捏着聚宝台的门路,有用啊。”
“你想的挺好。”贾逊要笑不笑,“干脆我管你叫哥吧,啊?”
这话贾延可不敢接,便低了头,只说:“您二位聊吧,我还有些事,便先……”
“留着。”贾逊瞪他一眼,道:“你的事还没完。”
“哎呀,我酒楼还有一堆事儿呢。”贾延说着,也不等回答,便径自提袍跑了出去。
“真是……”贾逊头痛地闭上眼,似乎用着方言骂了句什么,将脸转向外头不停歇的烟雨,又看向叶帘堂,气道:“你没死,叶侍读,你干什么要来溟西呢?天爷……贾氏只想安安静静做买卖。”
“大公子放心,”叶帘堂语气温和,“今日我来,只是与您谈桩买卖。”
贾逊撇撇嘴,“叶大人的生意,本公子怕是消受不起。”
“大公子有顾虑在所难免,”叶帘堂依旧笑着,“有何难处,都能商量。”
她这一番话
说得客气,但话语最后的“商量”二字却咬得微妙。贾逊这下听明白了,说是商量,却是将他架在先行同意的条件之下,对于这次合作,她势在必得。
“叶大人,虽说本公子愿意称你一声‘大人’,可现下,你早已是世人眼里的死人,从前的官职、荣誉……什么都没有了。”贾逊回望着她,手指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你到底凭什么认为,本公子不会将你的身份透露出去?”
“就凭大公子方才所言,贾氏也不想惹上阆京世家麻烦吧?”叶帘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毕竟在下早已孑然一身,可大公子不同……”语罢,她侧眸看贾延方才停留的位置,慢慢道:“您身后,可还有整个贾氏呢。”
贾逊眯了眼,“你敢威胁本公子?”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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