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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萝一看,就知道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试图把自己藏进郁则川的影子里。
谢秋鱼一点不在意,相反日益成熟锋锐的眉眼上因为她的话而柔和下来,好像被凶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有时间吗?”他问。
郁则川知道自家崽和好朋友有话要说,非常自觉地走到了旁边去:“好了喊我。”
“好哦。”松萝把让他先回去的话咽回肚子里,随后看向谢秋鱼。
大概是第一次向其他人寻求帮助,谢秋鱼每个字都干巴巴的,僵硬无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成业叔他们道歉。”
松萝听后,先是反问他:“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谢秋鱼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去道歉?”松萝直截了当的话让谢秋鱼愣住。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松萝微微叹了一口气,见他半边身子还晒在大太阳底下,伸手将人拽了进来。
“其实,一开始看到你那么不要命地杀丧尸,我只是以为你为了激发身体潜能,强迫自己快点变强,才会这么做的。”
谢秋鱼安安静静地听着,感觉发烫刺痛的一边肩膀慢慢舒缓下来。
可松萝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
“我觉得你在自我惩罚。你在通过自残的方式,惩罚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
谢秋鱼有种种对自身病态的摧毁欲,他的复仇是以燃烧自己为代价的。
住宅屋的玩家被松萝的阳光朝气吸引,松萝又何尝不惊艳于他们的生命力?
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很努力地在活下去。
只有谢秋鱼,一边死气沉沉,万般求死,一边拼命活着。
一个十足的矛盾体。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谢秋鱼的眼睫狠狠颤动了一下!
他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停滞,心脏剧烈地收缩又扩张,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刺痛般的震颤。
哪怕他紧抿双唇,试图用一贯的漠然来遮掩内心的剧烈波澜,但那双总是平静幽深的眼眸中,此刻正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松萝语气放柔:“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她知道这有些老套,但胜在好用。
“我出生就在福利院。我们那的福利院很糟糕,里面的小孩每年都会大批大批的死掉,最后好不容易活下来,其中一半不是进监狱,就是在进监狱的路上。”
“像我这样,小时候身体不好的,抢吃的也抢不过别人的,基本就是最先死的那一批。”
“我原本是要死的,但是我遇到了我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把我领养了回去,重新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松萝的故事并不长,但每个字都带着不一样的分量重重地叩击在谢秋鱼心头。
她目光温柔而坚定:“你也一样,你的爸爸妈妈为你挣来了第二次生命,这份馈赠无比珍贵。”
松萝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谢秋鱼的胸口,那里正传来有力的心跳声:“用这里去感受一下吧,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你,爱你的人。还有千万不要忘记一点——”
她唇角的笑意扩大,眼中光彩明媚:“偶尔也要好好爱一下自己啊!”
谢秋鱼怔怔地望着松萝,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她的眼睛吸进去了一样,心中最牢固也扎的最深的那根刺在这一刻消失,深而空的血洞被源源不断包裹过来的温暖填满。
灵魂发出轻微嗡鸣,像是挣脱了牢笼,又像是找到了共鸣。
“好。”
少年抬手捂住胸口,用力承诺。
……
“这鬼天气,简直是要人命!”
再次出发上路的罗炜喘着粗气,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能冒出火星子来。
烈日如熔炉般悬挂在头顶,炙烤着这片荒芜的大地。
他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黏腻得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糟糕。
事情还要从基地长沙茂做出“讨伐住宅屋”的决定后说起。
按照罗炜的计划,他早在三天前就应该到住宅屋了。
可是为了服从命令,愣是拖拖拉拉好几天才启程。
要知道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眼看着还有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要进“地狱高温周”了,他们赶不赶得到住宅屋都难说!
罗炜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仰头几大口将瓶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少说两句,节约水,也节约晶核。”讨伐4队的队长嘴唇干裂,手中的水瓶早已空空如也。
他又花晶核从商城里买了一瓶水,珍惜地小口小口喝着。
身后,其他讨伐队成员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煎熬。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焦灼的气息,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灼烧着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