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画,又开始观察柿子树的树皮。
“这些痕迹是在记录小孩身高。”
“同一个水平线划了这么多, 这里应该有过不少小孩。不过看密集程度, 孩子们不常在这里。”方休摸着树干上不怎么明显的划痕,小声解说给白双影。
“以前我们也总在过年过节回乡, 这家的情况大概差不多吧。”
白双影点点头。
他确实记得这个习俗,就算沧海桑田朝代更迭,人类总喜欢在节日聚集。罕见方休提起自己的过去, 白双影听得十分认真。
方休观察完了柿子树,按部就班地顺着墙根看。他先走去空置的那一侧厢房, 却没有理会空房内的尸体, 只是查看上了年头的外墙。
果然, 没走几步路,他们又发现了一点点过去的踪影。
有个孩子在一片砖墙上刻下了“全家福”,一群火柴人张牙舞爪, 笔画被时光侵蚀得模糊不清。
除了火柴人, 里面甚至画了几只横在地上的四条腿生物, 不知道是猫还是狗。
稍高的地方刻着歪歪斜斜的古诗词。稍微复杂的字由拼音代替, 但大部分都已经剥落了, 只剩开头的“独在异乡”和下一句的“每féng”两部分。
至于剩下的划痕, 大概是些井字壳的小乌龟,或者意味不明的人脸。
方休蹲下身, 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我也干过这种事。”
他笑着说, “我还弄个盒子,把压岁钱藏在盒子里埋在奶奶家的院子里,专门画了藏宝图。”
“我爸不小心把藏宝图弄丢了, 我冲他哭了好久。后来爸妈自己埋了个装钱的盒子,赔了我一张新藏宝图。”
白双影安静地倾听。
“……结果我奶奶偷偷翻了我埋东西的整片地,找回了我的‘宝箱’,又悄悄塞给我。她说正好多买点零食,要对我爸妈保密。她把盒子给我的时候,手上全是泥土,都没来得及洗。”
“这事偏偏给我堂弟撞见了,我专门买糖封他的口。”
方休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原来你还有堂弟。”白双影说。
他记得方休专门强调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了”这件事,他以为方休举目无亲来着。
方休:“有啊,很聪明的小孩,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可惜旅游的时候遇见地震,一家人都没了。我爷爷受不了打击,跟着走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正儿八经过过年。”
看着面前漂亮的院落,方休能清晰记起奶奶的院子。
彼时过年,总少不了隆重的气氛。
白天院子里一定会放上不少鞭炮,积雪上堆出无数红色纸屑。远房亲戚来回走动,他们这些小孩跟着乱跑,四处招猫逗狗。
到了晚上,一部分大人会陪他和堂弟到院子里放烟花,另一部分在屋里准备丰盛晚餐。孩子尖叫,大人闲聊,节目声和笑声混在一起,一切都是亮堂堂的。
随着堂弟一家和爷爷离世,过节的人少了整整一半。
没人再去准备鞭炮和春联,大家最多在饭食上下下功夫。院子里的小孩只剩下自己一个,方休为此难过了很久。
现在想来,那是他此生漫长失去的开始。
方休不由地又看向白双影,发现白双影仍然专注地看着自己,一副严肃钻研的表情。
“呃,我没发现惊天线索,只是觉得这里很像老家院子。”
白双影:“我不关心线索,只是在好奇你的事。”
方休的家庭听起来意外正常,白双影心想。他了解方休越多,反而更加不理解这个人。
听到这话,方休眉眼柔和下来:“好奇我的事啊,那我得多多保留神秘感。”
白双影:“……!”
为什么?人类真的很难懂。
方休笑意深了几分,顺手用树枝划拉院子角落的杂物。这堆灰扑扑的东西紧挨着新人住的西客房,看着相当可疑。
结果杂草和浮尘扒开,方休只在里面找到半块干肥皂,一只破破烂烂的拖鞋,还有一个变形的老式塑胶玩具。
那玩具是把艳绿色的水枪,一点灵异元素都沾不上。
夜晚探头撅腚的邪祟群无影无踪,院子里的事物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如果一定要说特异之处,他扒拉那些杂物时,身边又腾起一阵微风。
它温温凉凉,很快便散去了。
在院子里折腾完一圈,方休有点失望地丢下树枝,又去手摇水泵处洗手。
尽管死在这里的尸体被移走,出水口处仍然残余着鲜血与脑浆。
方休怀抱着小小的希望,边打水边清洗出水口——要是昨天的鬼粮能被他再打出来,那就太好了。
然而他把出水口洗得锃光瓦亮,也不见发丝鬼再从出水口冒出。也不知道那只邪祟是吓得不敢出来,还是单纯消失不见。
方休打水打得筋疲力尽,只能借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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