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浅微微倾身,月光在她眼底跳跃,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残忍的戏谑。
“毕竟……你也不想让外面的人,尤其是那些把你奉为女神的男人们,看到你此刻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吧?”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姜沁瑶眼中屈辱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然后,轻轻吐出了那个名字,如同投入滚油的最后一滴水珠。
“尤其是……姜启铄,你的好哥哥。”
这个名字落下的刹那,如同在姜沁瑶凝固的世界里投下了一颗炸雷。
那双美眸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彻底覆盖。
瞳孔剧烈地震颤着,里面翻涌着滔天巨浪。
此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如此隐秘之事,除了当事人,这个别国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叶溪浅无视她眼中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若同意,便眨一下眼,我立刻解穴。”
话音落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姜沁瑶用尽全身仅存能调动的力气,死死地、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
动作幅度之大,甚至带起了眼睫上的泪珠。
叶溪浅唇角那丝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少许。
她起身,走到姜沁瑶身边,指尖在她颈侧一点。
看也未看她呛咳喘息的模样,径自转身,重新坐回那张冰冷的红木圆凳上。
目光如同冰冷的月光,轻飘飘地落在姜沁瑶因惊惧怨毒而扭曲的脸上。
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此次你们来大炎,仪仗煊赫,想必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压箱底吧?”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如同催命的更漏:“凑一凑,一千万两……应该够了。”
姜沁瑶刚从窒息般的封穴中缓过一口气,喉咙火辣辣地疼。
闻言几乎立刻否定:“没有!绝对没有那么多!”
“是吗?”
叶溪浅眉梢微挑,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没有丝毫波澜。
“是的!”
姜沁瑶用力点头:“就是把整个使团的金银都刮干净,也凑不出。”
“哦——”
叶溪浅拖长了调子,打断了她。
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就算真没有那么多。”
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之,也应该差不多。”
“差不多?”
姜沁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感和被戏耍的屈辱:“一千万两!那是金山银海!珍宝阁那些破烂玩意儿根本不值得那么多!你这是敲诈!是明抢!”
“的确不值得。”
叶溪浅点了点头,居然认可了她的说法。
这反常的认同让姜沁瑶心头刚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随即就被对方接下来的话彻底碾碎。
叶溪浅慢条斯理地,如同在切割一块上好的锦缎:“所以,这一千万两呢,一半,用来赔偿珍宝阁的损失。”
她竖起一根纤白的手指:“剩下的一半,一部分用来赔偿今晚所有受到惊吓、损失财物、甚至受伤的客人。”
第二根手指竖起,目光如同冰冷的秤砣,掂量着姜沁瑶瞬间惨白的脸:“至于最后剩下的……都归我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姜沁瑶惊骇欲绝的眼睛。
声音轻得如同情人低语,内容却淬着剧毒:“毕竟,你今日这把火,是冲着我叶溪浅来的,我受此无妄之灾,担惊受怕,差点丢了性命……拿走剩下的补偿一下我受伤的心神,不过分吧?”
“你……!”
姜沁瑶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所有的恐惧都被这赤裸裸的、无耻至极的掠夺点燃成了滔天怒火:“你简直可恶至极!贪心至极!世上怎会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徒!”
“谢谢夸奖。”
叶溪浅唇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加深,坦然收下了这充满恨意的“赞美”,仿佛那是无上的荣耀。
她甚至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得令人发指。
“你……你休想!”
姜沁瑶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濒死的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如此狮子大开口,可我没有!我根本没有这么多银两!”
“我知道你没有。”
叶溪浅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但是……”
她话锋一转,如同毒蛇吐信:“你的几个与你有特殊关系的皇兄皇弟,还有你那些对你痴迷不已,甘愿奉上一切的入幕之宾,他们,绝对是有的。”
姜沁瑶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