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司议事厅内,青铜兽首香炉腾起的青烟在九凤鎏金椅前缭绕。楚昭雪身着玄色劲装,霜刃古剑斜倚扶手,冷冽气场让满殿女官屏息。当女卫统领展开北境军情密报时,东偏殿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惊得竹简在女官手中一颤。
"阿烬,可是阿璃醒了?"楚昭雪蹙眉,丹蔻轻点扶手,语气里的关切却藏也藏不住。隔间茜纱轻动,林烬怀抱襁褓款步而出,月白色襦裙下摆沾着奶渍,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眉眼间却盛满温柔笑意:"主君勿忧,许是小阿璃饿了。"
楚昭雪快步走到阶下,玄色劲装带起的风掀动林烬衣角。她蹲下身,伸手轻轻刮了刮女儿肉乎乎的小脸,阿璃立刻抓住她戴着护甲的手指往嘴里塞。"瞧这小馋猫。"楚昭雪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转头看向林烬时,凤目已化作一汪春水,"又麻烦你了。"说着,她抬手替林烬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泛红的耳尖。
林烬垂眸行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能照顾好阿璃,伺候好主君,是我的福气。"他取出镶珍珠的银匙,舀起温好的羊乳,耐心吹凉后送到女儿唇边。阿璃含住匙尖,乌溜溜的眼睛却盯着楚昭雪腰间晃动的虎符。楚昭雪顺势在林烬身旁蹲下,指尖轻点女儿鼻尖:"阿璃再闹,母亲可要罚你父亲抄《育儿经》了。"
"主君饶命。"林烬笑着侧头,发间茉莉香混着奶香扑面而来,"昨夜阿璃抓着我的发簪不肯睡,足足哄到子时三刻。"他说这话时,故意晃了晃腕间金丝镯,那是楚昭雪上月特命巧匠打造,内侧还刻着"烬"字。楚昭雪心尖一颤,伸手握住他执匙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他细腻的手背:"今晚换我守夜。"
容珩抱着新制的符咒闯进来时,正撞见令人窒息的画面——楚昭雪半跪在地毯上,任由阿璃揪着她束发的红绳,另一只手却轻轻替林烬揉着跪得发麻的小腿。"主君,这是驱邪..."容珩话未说完,阿璃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扑向符咒,林烬眼疾手快用自己的广袖护住公文,后背重重撞在立柱上。
"疼不疼?"楚昭雪立刻揽住他的腰,指尖拂过后背检查伤势。林烬却笑着将阿璃举起,逗得婴儿咯咯直笑:"不疼,倒是小阿璃快把主君的虎符当玩具了。"他说话时气息扫过楚昭雪耳畔,惹得她耳尖泛红,顺手从腰间解下虎符塞进女儿手里:"拿去玩吧,明日让铸剑司打个银质的。"
暮色漫过演武场时,林烬坐在绣墩上给阿璃喂果泥。楚昭雪舞剑的身影突然一顿,剑锋削下的桃花不偏不倚落在他发间。林烬伸手取花,却被楚昭雪扣住手腕按在软榻上。"别动。"她俯身替他别好花朵,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我家阿烬,比这桃花还好看。"
深夜,阿璃在锦缎摇篮里酣睡。楚昭雪卸去铠甲,披着林烬准备的鹤氅坐到窗前。林烬端来温热的杏仁茶,发间还沾着婴儿的口水,却依旧温柔地喂她饮下:"主君今日批奏章到丑时,明日还要阅兵..."话未说完,楚昭雪突然拽住他的腰带,将人拉进怀里。
"以后叫我阿雪。"她埋在他颈窝呢喃,"在你面前,我不是昭雪司主君。"林烬反手环住她的腰,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身影叠成缠绵的影,正如他此刻说的话:"阿雪,往后岁岁年年,我与阿璃都陪着你。"香炉里的香灰轻轻坠落,将这铁血与柔情交织的夜,酿成永不褪色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