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看的场面, 打到后面的时候, 孟元德后背上甚至能溅出血水来,常秋兰紧咬着牙在哭,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朝着姚戚香看了过去, 却见姚戚香眼角流下一滴泪来,不忍目睹般侧过了身。
常秋兰心头升起的那种怪异感又慢慢消散了。
打到第五十杖的时候,孟元德吐了血, 好长一口血喷溅而出,血点簌簌落下,真是好看。
姚戚香笑出了声,她刚笑了两声,就在常秋兰转身看她之前转过了身,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要茗玉扶着上了马车。
“去打发人买桐子记的烧鸡。”姚戚香弯眸,“我要吃热热的。”
“是。”茗玉轻笑。
姚戚香提早回了,她实在没心情看孟元德最后被打成血肉模糊的样子,那边哭声和叫喊声响成一片,可真是吵。
茗玉去沏茶了,姚戚香忽然想去厨房瞧有没有吃的,便独自过去了,谁知走到半路,听见隔墙传来几句话。
“红绡,听说你前次出任务又杀了十几个,你这刽子手可真的当之无愧啊。”
是天禄的声音,姚戚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红绡道:“你眼红就直说,知道我拿了多少人头费吗?”
姚戚香眨了下眼,红绡与天禄……认识?
那她……
姚戚香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红绡会不会也是孟扶危的人呢?
那边还在说话。
天禄:“多少?说出来吓死我。”
红绡:“够买你这条命了。”
两人的谈话听上去格外熟稔,绝对不是近期才相识的。
前些时候出任务?那不就是红绡跟她借口要回家相亲的时候吗?
红绡骗她的。
看来,她被蒙在鼓里的远不止她发现的这些,是孟扶危费尽心机将红绡送到了她身边,竟还给她当街演了一出捉贼的戏码。
姚戚香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到厨房去,而是听见隔墙外那两人离开了,她才转身往回走,回去的时候茗玉正在屋里,刚沏好了茶。
“孟扶危今日什么时候回来?”姚戚香问。
茗玉回过身:“下午便回,娘子有事要找公子吗?”
姚戚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她站在桌边,倒了盏热茶,然后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孟扶危了,若之前的事都可以算是想要利用她,那红绡的事又算什么?
姚戚香深知自己,她这样的人,不值当身居高位的孟扶危如此费心,只要他愿意,轻易便能找比她更有玲珑心思、更合适的女子来利用,没必要非得是她。
她没有找红绡问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如直接跟孟扶危谈。
过了一个时辰,被她留在刑场那边的半夏过来回话,说行刑结束了,孟元德被立马灌了参汤吊命,但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人已经被带回了松风堂。
“嗯。”姚戚香点了点头,这件事大致算尘埃落定了,她也没了多大兴趣,眼下,她更在乎的是晚上要如何跟孟扶危谈。
接近吃晚饭的时候,孟扶危才回来,他看上去面色深沉,与往日的模样有着细微不同。
姚戚香不禁问:“出什么事了?”
孟扶危:“成王起兵了。”
“什么?”姚戚香意外,这么突然,“那岂不是京中要危险了?你不会受牵连吧?”
孟扶危摇了摇头,道:“这些都还是未知之数,他从益州出发,一路招兵买马,大约一月可到京城。”
姚戚香哽了哽,她怎么觉得她要问的话,跟这件事比起来,好像又不是那么要紧了。
“先吃饭吧。”她道。
饭桌上,孟扶危倒是没有再提成王之事,孟元德那边的事想必他已经知晓了,姚戚香也没有再提及,只是等两人沐洗完,回了房后,姚戚香看着坐在床边的孟扶危,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决定问出来,否则她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红绡是你的人?”她问得直接,目的就是想看孟扶危的反应。
可孟扶危的反应稀松平常,他先是“嗯”了一声,又道:“你怎么发现的?”
看见他这个样子姚戚香简直瞠目结舌,这人怎么一点也不见心虚的,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姚戚香都要气笑了,他凭什么这么气定神闲?
“你甭管我是怎么发现的,我只想问,你这样绕着弯子给我送个人过来,为的是什么?何不直接送呢?”
“我送了。”他道,“三个,显然都不如这个中用。”
姚戚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啊,她这院子里的茗玉、半夏、春月,不都是他给的人吗?
“所以,你是想用红绡赢取我的信任?”
孟扶危:“也可以这么说吧。”
姚戚香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样一来,她在孟家做的那些事,所有事,全部的事,孟扶危岂不是都知道了?她尚且以为两人多少还隔着些,没想到只是她看孟扶危才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