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结出一层冰晶,将整口大缸都包裹起来。
"这样不行!"卓克托突然抓起陶罐,将剩余灰烬尽数倒入尚未凝固的铁水中。高温引发剧烈反应,锻炉中爆出刺目强光,银色火星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乌林答急忙举起牛皮盾牌格挡,却听见头顶传来类似冰层挤压的爆裂声——抬头望去,寒刃堂的茅草屋顶竟结满了霜花,六月盛夏的阳光透过霜层,在地面投下奇异的六边形光斑。
经过七七四十九次捶打,当最后一道螺旋冰纹在铳管表面雕刻完成时,赫图阿拉迎来了罕见的八月飞雪。乌林答将火铳浸入刺骨的江水中,水面腾起的白雾中,竟浮现出祭坛上密卷的残影。更惊人的是,当他取出火铳时,金属表面非但没有结冰,反而泛着温润的银光,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温下,握柄处甚至传来若有若无的暖意。
试射那日,整个建州的勇士都聚集在城外靶场。乌林答装填白磷火药时,发现药粉与铳管内壁接触的瞬间,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仿佛两者产生了某种神秘共鸣。随着扳机扣动,火铳发出的不是寻常的轰鸣,而是类似龙吟的长啸。白磷弹拖着冰蓝色尾焰划破长空,在百米外的青石靶上炸开,飞溅的碎石竟凝结成冰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弧线。
"看!是星图!"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呼。众人抬头望去,白磷燃烧的轨迹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终章》蓝玺星图,那是女真传说中指引族人寻找失落家园的神图。更诡异的是,星图中心的位置,恰好对应着费尔南多密信中提及的西班牙舰队停泊港口。
消息很快传到明廷与西班牙殖民者耳中。辽东总兵府的密探在加急奏报中写道:"建州所制火器,发时带冰霜之寒,轨迹现星宿之象,其声如鬼哭狼嚎,闻者胆寒。"而马尼拉总督府的议事厅里,费尔南多神父颤抖着指向地图上的赫图阿拉:"他们在灰烬中看到了我们的舰队,那些火铳...是天神赐予的惩罚!"
寒刃堂的炉火依旧日夜不熄。乌林答在锻造第二支火铳时,发现铁胚中偶尔会浮现出人脸般的纹路——那是参与祭坛仪式的勇士面容。每当月圆之夜,完工的火铳会发出细微的呜咽,声音与卓克托占卜时吟诵的咒语韵律相合。更令人不安的是,接触过灰烬的工匠们,皮肤下开始浮现银色脉络,如同将神秘力量注入了血脉。
卓克托则整日待在祭坛废墟,用混合着纳米银霜的灰烬绘制星图。当他的指尖划过地面,那些灰烬便会自动排列成复杂的几何图案,在月光下投射出立体的舰队模型。某日清晨,守夜人惊恐地发现,祭坛遗址的灰烬中,竟浮现出尚未建造的西班牙新型战舰图纸,每根桅杆的角度、每门火炮的位置都精确到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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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更多寒铁火铳装备建州军队,赫图阿拉的城防发生了质的变化。以往需要十人操作的投石机,如今一人手持火铳就能完成远距离打击。更神奇的是,这些火铳在不同射手手中会展现出不同特性:擅长骑射的勇士使用时,弹道会自动追踪移动目标;而年长的萨满开火时,白磷轨迹会化作守护图腾,抵挡敌人的攻击。
但这种力量并非没有代价。第一批接触灰烬的工匠陆续出现诡异症状:有人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变成银白色,有人的指甲生长出类似金属的光泽。最严重的是乌林答的学徒阿哈,他在调试火铳时不慎被白磷溅到,伤口愈合后竟长出了能折射光线的晶体组织,在阳光下会无意识地投射出战场幻象。
卓克托对此早有预料。他在新建的密室中,用灰烬与自己的血液混合,绘制出巨大的星象图。当西班牙舰队的狼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时,他抚摸着火铳上的螺旋冰纹,眼中闪烁着疯狂与释然的光芒——这场用灰烬与科技、巫术与火器交织的豪赌,终于到了揭晓胜负的时刻。而那些蕴含神秘力量的寒铁火铳,既是守护家园的利器,也悄然成为了改变历史轨迹的钥匙。
冰焰星轨
赫图阿拉城外的靶场被火把照得通明,三百名女真勇士的皮靴踩碎新结的薄冰,发出细碎的脆响。乌林答铁匠双手托着火铳的动作却稳如磐石,这把凝结着他三个月心血的寒铁火铳在火光下泛着幽蓝光泽,螺旋冰纹如同活物般在铳管表面流转。
"让开!"卓克托沙哑的吼声惊飞了栖息在松枝上的夜枭。萨满踉跄着拨开人群,他骨瘦如柴的手指上缠绕着用纳米银霜绘制的咒符,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灰烬。当火铳冰冷的握柄贴上掌心的瞬间,乌林答感觉有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直窜天灵盖,仿佛握住了整条松花江的冬魂。
扳机扣动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没有寻常火铳的轰鸣,只有一声清越的龙吟刺破夜空。白磷弹拖着璀璨的尾焰疾射而出,尾迹在空中留下一道泛着冷光的轨迹。围观的勇士们先是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震天的惊呼——那道轨迹竟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终章》蓝玺星图,二十八宿的位置分毫不差,就连传说中隐藏在参宿四旁的"女真之眼"都清晰可见。
"天神显灵!"白发苍苍的穆昆达们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击冻土。更惊人的异变还在继续:星图中央突然爆出一团银光,化作冰蓝色的火雨洒落,落在靶场边的雪堆上,竟将方圆十丈的积雪瞬间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重光晕。
乌林答颤抖着将火铳浸入身旁的冰桶,江水早已冻成坚冰。当他费力地撬开火铳时,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零下二十五度的极寒中,金属表面非但没有脆裂,反而泛着温润的银光,螺旋冰纹在低温下愈发清晰,仿佛有幽蓝的火焰在冰层下燃烧。
消息如燎原之火般迅速传开。三日后,建州的信鸽带着沾满霜花的密信飞抵辽东总兵府。总兵官展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密探潦草的字迹间浸透恐惧:"建州新制火器,发时现星宿异象,冰寒彻骨,铁器不损分毫..."与此同时,在吕宋岛的总督府里,费尔南多神父对着火漆封印的密信画着十字,烛火将"神秘的灰烬巫术与先进火器结合"几个字映得忽明忽暗。
明廷的反应迅速而微妙。蓟辽总督府表面下令"密切监视建州异动",暗中却派出精通火器的工匠伪装成马帮,企图用重金换取寒铁火铳的锻造秘术。而西班牙殖民者则露出了獠牙——马尼拉港的船坞连夜赶工,三艘加装新式佛郎机炮的盖伦帆船在半月后拔锚启航,船舱里塞满了传教士从墨西哥运来的上等硝石,他们妄图用坚船利炮撬开建州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