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漆噬菌时的灼痛,此刻却稳稳托住泛着幽蓝荧光的量子晶体,将其嵌入改良后的漆木引信核心。榫卯结构咬合的瞬间,整座工坊的铜制摆钟突然集体停摆,钟摆悬在半空凝固成诡异的弧线。
案头摊开的《燃时谱》微微发烫,泛黄纸页间夹着的干枯海藻无风自动,细长的枝蔓如触手般缠绕住他的手腕。林砚之猛地抽回手,却见海藻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正是白天在量子晶体倒影中,明代学者衣摆暗绣的云雷纹。记忆如潮水翻涌,晶体中那个身着深衣的自己,此刻仿佛仍隔着时空凝视着他。
"泰州遗术非人力可为,此菌或来自未来..."他颤抖着握起狼毫,笔尖悬在空白处迟迟未落。墨汁滴落在纸页,晕开的痕迹竟自动勾勒出二十面体轮廓,每个棱角都标注着量子物理公式。工坊角落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响,嘈杂电流中隐约传来师父临终前的咳嗽声。
窗外的闽江泛起诡异的紫光,漆木引信突然发出蜂鸣。林砚之惊恐地发现,嵌入的量子晶体正在与引信表面的生漆产生共鸣,暗红色菌丝从木材纹理中钻出,在空气中编织成微型的CRISPR标记。这些带着泰州篆文的基因编码,此刻竟具象化为发光的丝线,将整个工坊的空间切割成无数个菱形光格。
小主,
"你果然在试图重启时轮。"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林砚之转身,只见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从齿轮堆中走出,机械义眼投射出的扫描光束扫过漆木引信,"三百年前,你们林家先祖偷走核心部件时,就该想到——"话音未落,工坊的穹顶轰然炸裂,二十面体徽标形状的飞行器悬停在空中,探照灯将地面的漆噬菌菌丝照得纤毫毕现。
林砚之抓起引信冲向密道,怀中的《燃时谱》突然自动翻页。空白处的墨迹急速游走,拼凑出师父年轻时的画像,下方浮现用血写就的批注:归墟之力,可溯时间之流,亦能灼穿因果。追兵的脚步声震得地板发颤,他在奔跑中终于读懂师父临终前的暗示——那些刻意培育的千年漆树,那些记载着现代基因技术的古籍,都是跨越时空的锚点。
当他逃至阴阳潭边,漆木引信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量子晶体与潭水深处的能量场产生共振,水面裂开漩涡,浮现出明代泰州学派学者举行仪式的全息投影。林砚之看着投影中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先人将核心部件沉入潭底,而此刻,他手中的引信正将这个历史瞬间与未来的危机编织成闭环。
"原来我们才是始作俑者..."他低语着将引信投入潭中。漆噬菌菌丝在接触水面的刹那疯狂增殖,暗红色的网络覆盖整个江面,与飞行器发射的能量束相撞。时空在轰鸣中扭曲,林砚之的视网膜上重叠着无数画面:师父在实验室销毁数据、明代学者的微笑、黑衣人武器里闪烁的量子接口。最终,所有画面坍缩成《燃时谱》最新出现的文字——误差即火种,在时间的灰烬里重生。
时褶博弈
闽江的夜风卷着咸腥水汽灌进制时工坊,林砚之握着漆木引信的手掌沁出冷汗。身后传来金属部件轻微的摩擦声,如同毒蛇吐信。"原来在这里。"冰冷的女声裹着电子变调效果响起,带着机械义眼特有的电流杂音。他缓缓转身,银色作战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对方枪口的红光已稳稳锁定他的眉心。
神秘人面罩下的双眼流转着诡异的猩红光芒,机械义眼表面的量子接口不断吞吐着数据流:"交出量子钟核心,我可以让你体面地消失在时间褶皱里。"她身后的阴影中,十二个同样装束的人无声浮现,作战服上的二十面体徽标与白天阴阳潭的虚影如出一辙。
林砚之的后背抵上摆满古老计时器的工作台,指尖触到《燃时谱》粗糙的纸页。白天晶体中明代学者的微笑突然闪回脑海,那人袖口暗绣的云雷纹此刻正沿着他的手臂静脉隐隐发烫。"你们从未来来。"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漆噬菌里的CRISPR标记,还有这些..."他踢翻脚边的木箱,散落的青铜齿轮上刻满与机械义眼相同的电路纹路。
神秘人发出机械齿轮摩擦般的冷笑,枪口下压两厘米:"看来林家后人也不全是蠢货。三百年前,你们先祖偷走的时轮核心,是稳定宇宙熵增的关键。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她身后的黑衣人同时举起武器,造型古朴的青铜装置表面,饕餮纹正在吸收月光转化为致命能量。
工坊的铜制摆钟突然同时发出嗡鸣,所有指针开始逆向飞转。林砚之瞥见《燃时谱》空白处的墨迹再次蠕动,浮现出师父年轻时的字迹:若遇银甲人,以菌为饵,逆时为盾。怀中的量子晶体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明代学者倒影张开嘴,无声说出三个音节。
"你以为威胁就能得逞?"林砚之猛地扯开衣领,颈侧不知何时爬满暗红色菌丝,与白天培养皿中的漆噬菌如出一辙。神秘人的机械义眼闪过警报红光——这些被CRISPR标记的微生物,此刻正以量子纠缠状态与她体内的植入芯片产生共鸣。
黑衣人队伍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他们的机械义肢开始不受控地扭曲。林砚之趁机将漆木引信插入地面的青铜日晷,整个工坊的时空开始折叠。神秘人的枪口偏移半寸,她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终于露出惊慌:"你对时轮核心做了什么?"
"不是我。"林砚之举起泛着蓝光的量子晶体,明代学者的倒影与他的面容完全重叠,"是四百年前的先祖,也是此刻的我。"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时空褶皱在剧烈震荡中闭合,只留下满地的青铜残片,每一块碎片上都刻着相同的篆文——归墟非墟,乃时空之问。而在远处的阴阳潭底,无数漆噬菌正与量子钟核心产生新的共鸣,等待着下一次时空博弈的开启。
破局时刻
千钧一发之际,工坊的雕花木门轰然洞开,腐朽的木屑如霰弹般飞溅。赵莽铁塔般的身影堵住门口,改装过的青铜弩箭泛着冷光,链枷末端的三棱刺在地面拖出火星,刺耳的刮擦声划破凝滞的空气。"砚之快走!这些人是'时墟'组织的!"他的怒吼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嗡嗡作响,脖颈处的旧伤疤在火光中狰狞地跳动。
小主,
林砚之瞳孔骤缩。这个名字在师父临终呓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