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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盛满希翼,像一只天真蠢笨的狗。

  分明快被丢掉了,他不知情,被驱赶下车,犹傻傻大力摇摆尾巴、亮眼睛,扭头对端坐在车里的主人汪汪呜呜翻肚皮打滚。

  “吃药吧。”崔真真挪开脸,站直身:“给你带了粥。”

  沿她的视线看向茶几,原来不是梦啊……裴野视野眩晕,恍恍惚惚地挣扎坐起来,意识到自己神志不清时都说了些什么蠢话,赶紧埋头吃粥喝药。

  尴尬沉默的氛围持续片刻,崔真真不期然打破:“我的确喜欢过高镇浩,但被高莉莉和林美贞的事改变想法。他太懦弱了,既虚伪又拧巴,我也不想继续喜欢这种人,只是情感不受控制。”

  她神情平静:“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吧,才能彻底抽离出来。”

  “……”

  这算……在回应他吗?

  惊喜来得太突然,裴野还没反应过来,她继续道:“至于你说不需要你……其实补习班就快交学费了,之前是我没好意思说,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办。最近联系不上宋迟然,南在宥的话,他跟高镇浩是一类人吧?即使有单恋很多年的人依然到处滥交,这一点也让人不想来往。所以……”

  我只剩你了,裴野。

  我需要你。

  她没有直白扼要地说出来,甚至说话时偏了头,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裴野身上。

  然而裴野被幸福冲晕头脑,丝毫不在意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们直呼姓名,上一秒焉头耸脑霜打茄子,立即放下碗表态:“不就是学费?你放心,我现在就去上班,大不了最近多加点班,肯定能交上。”

  他知道她有多重视上大学的机会,急匆匆要换衣服。

  “带病上班,你行吗?”崔真真问。

  “走了,晚上见!”

  受一腔热血支配,裴野动作飞快地出了门、上公交车。结果因为车太晃了,天气冷,放热气,各种食物味道浓郁交织到一起,外加全身酸痛,逼得他提早两站下车大吐特吐,吐完才发现两分钟前来自他姐的未接电话。

  不想被听出来自己这幅狼狈样,他发短讯:【干嘛,上班呢。】

  裴鸢:【亲爱的弟弟,店门都没开,请问你怎么上的班?】

  裴野:【?】

  你怎么知道,刚想问便收到解释:【我回国了。】

  得,不用问了,超级工作狂冷不丁杀回国,铁定是为他们决裂的事跑来做和事佬的。

  至于哪得到的消息,问南在宥啊,那三个人里数他跟他姐来往多。

  无语。

  又不是三岁小孩,绝交还带告家长的。

  裴野边走边打字:【要是讲南在宥他们的事就算了,你别多管,烦。】

  界面显示输入中,一分钟后跳出回复:【见面再说吧,我在店门外。】

  先斩后奏,一个当妈的人老玩这种幼稚无聊小把戏。裴野啧一声收起手机,加快脚步往店赶。

  炸鸡店位于商业圈,一家商城外围边缘,附近蛋糕店、面包店、奶茶店一大堆。隔着十多米距离,裴野找着他们的时候,裴鸢与南在宥就站在一家饰品店外说话。

  一个大波浪卷发,穿有设计感的斗篷大衣,手提蛋糕。一个短款羽绒服,卫衣帽子挂在外面,年龄差很明显。所以起初裴野没有多想,只是忽然想起来,下月就他生日了,也快开学,难怪他姐不打一声招呼过来。

  “喂,姐——”

  正当他喊出口时,似乎什么东西掉了,两人同时俯身,手背相触。

  南在宥反应极快的收回手,裴鸢捡起来,弹了弹灰,口吻颇为庆幸:“好在质量过关。看不出来吧?是小夏五美元从地摊上买的手链,说是阿野生日有礼物,也要给我送礼物。人小鬼大。”

  她笑得明媚,极自然地伸出手:“帮我戴一下吧,在宥。”

  “还是等裴野来吧。”

  南在宥摆手,一副保持距离的模样,惹得女人直笑,伸手揉他的头:“怎么,就因为阿野说过我是他一个人的姐姐,你要跟我生分了?不至于这么当真吧?”

  “没有。”他笑了笑,垂下眼睑。

  裴野从没见他如此安静的样子。

  大约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南在宥代表活力,活泼,一天到晚抱着手机,全身有用不完的劲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凭实力掺和一脚,话特别多。但这是第一次,裴野陡然发觉他也可以话少,居然也能消停。一张面皮白净少年气,垂落的眼眸却被睫毛掩盖着,显出几分说不清的落寞。

  ——在宥那孩子,不说话的时候就萧条。一旦把笑容抹掉,就变得有些灰暗,让人感觉下一秒要枯萎。

  像月亮一样。

  你以为他是太阳,可其实他是不发光的。只是在努力模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他姐的话得到证实,但当时裴野笑她神经,南在宥不就是一个傻了吧唧的幼稚鬼,跟什么太阳月光有什么关系。

  直到此刻,电光石火之间,裴野脑子里划过早上那句‘南在宥有单恋很多年的人……’,他恍然大悟。

  *

  今天是大晴天,光线斑驳地照射至两人身上。

  “你的脸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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