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疑惑地挑了挑眉:“阮姑娘,你这是……”
“你老实告诉我!”阮秀深吸一口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你是不是哪位神祇的转世?又或者是某位上古大能的应劫化身?!”
符泽闻言,心中猛地一突,差点以为这姑娘开了天眼,能瞧见自己识海里的“人皇系统”!
待听清她的话,才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愕然与苦笑。
“阮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他轻轻挣脱阮秀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我如今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时来运转,侥幸得了些机缘罢了。”
“运气好?机缘?”阮秀柳眉倒竖,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她轻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与执拗。
“寻常机缘,能让你在短短时日内脱胎换骨,连败强敌?能让你身上的气运浓厚到几乎溢出来,连救人都能顺带掠夺他人气运?符泽,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自幼对气运流转之事便有异乎寻常的感知!”
她顿了顿,眼神灼灼地望着符泽,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要跟你去山崖书院!”
符泽眉头微蹙:“阮姑娘,山崖书院一行,前路未卜,危机四伏。你……”
“我不管!”阮秀打断他,俏脸一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身上藏着大秘密,也必定牵扯着大因果!跟着你,说不定能让我窥得一丝大道真意!再说了,多个人多份力量,我阮秀虽然修为不及你,但趋吉避凶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符泽看着她那副“你不带我,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不由有些头疼。这姑娘,平日里看着温婉可人,骨子里却也是个犟脾气。
“阮姑娘,眼下真不是带你离开的时候。”符泽叹了口气,试图劝解。
“我此去山崖书院,并非游山玩水,而是要行那搅动天下风云之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若随行,我恐怕无暇分心照拂。”
“我不用你照拂!”阮秀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符泽见好说歹说,这姑娘就是油盐不进,心中也是无奈。
他目光一闪,突然计上心来。
“也罢,”他故作沉吟片刻,随即点了点头,“既然阮姑娘执意如此,符某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此事还需令尊阮师首肯。我们这便回山上,当面与阮师分说清楚,如何?”
阮秀闻言,眸光一亮,以为符泽松口,连连点头:“好!爹爹最疼我,他一定会答应的!”
符泽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心中暗道:那可未必。
二人当即不再耽搁,转身便朝着断刀石的方向行去。
回到阮邛那简陋的茅屋前,符泽将阮秀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这位铁匠宗师。
果不其然,阮邛一听女儿要跟着符泽这个“煞星”去什么山崖书院,当即脸色一沉,额头青筋都蹦了数下。
“胡闹!”阮邛一声低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瞪着阮秀。
“秀儿,你可知符公子此去,肩负何等重任?那山崖书院是何等龙潭虎穴?岂是你一个小姑娘家能去掺和的!”
他转头看向符泽,语气稍缓,却也带着几分恳切:“符公子,小女年幼无知,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公子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她若随你而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你的负累。”
“爹!”阮秀急了,跺着脚争辩,“我不是负累!我可以帮上忙的!符公子他……”
“你闭嘴!”阮邛吹胡子瞪眼,直接打断了女儿的话,随即苦口婆心地劝道。
“秀儿啊,爹知道你心气高,也知道符公子非池中之物。但他要做的是经天纬地的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现在贸然跟过去,万一打乱了他的计划,添了不必要的麻烦,那该如何是好?听爹的话,安心留在这骊珠洞天,好好修行,将来若有机缘,未必不能与符公子再会。”
阮秀哪里肯听,眼圈一红,倔强地扭过头,显然是将阮邛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心中打定主意,非要跟着符泽一起走。
父女二人僵持不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符泽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却暗自点头。
阮邛的反应,与他预料的并无二致。
有这位父亲大人拦着,阮秀想跟着他走,怕是难了。
也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小镇入口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之浩大,仿佛山崩地裂,连远在半山腰的符泽等人都感觉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颤!
符泽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头望向山下!
“出事了!”
他神识如潮水般铺展而去,瞬间便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小镇入口处,烟尘弥漫,碎石激射。
一道熟悉的身影,手持长剑,衣袂飘飘,正欲踏出小镇的界碑,却被另一道更为魁梧、更为霸道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那持剑之人,正是先前狼狈离去的宋长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