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瞬间,她猝不及防撞进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里,眼底翻涌着阵阵暗潮。
她的脚步蓦然顿住,双手不自觉蜷起攥着衣角,不敢再向前。
她意外沈择屹会出现在医院。
第一反应,他是不是生病了,毕竟昨晚发了烧。
林听澄站在原地。
隔着遥远的距离、嘈杂的声音、来往的人流,她看见沈择屹迈开步子,朝自己走来。再轻轻一眨眼,他就走到了自己面前。
沈择屹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林听澄却觉得他的眼神过于有攻击性,盯着她心脏砰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但她率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你怎么来医院了?”
她声音很轻,和看诊时果敢严肃的她完全不一样。
沈择屹没绕什么弯,问得直接:“你是不是在我家掉了东西?”
林听澄一惊。
她昨晚走得慌张,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只顾挣脱他的手,完全没留意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她顾不上思考,抬头看他:“什么东西?没有吧。”
话音落下,她看见沈择屹嘴角露出一抹笑,几分狡黠几分得意,像极了高中时的他。
她忽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是在套自己的话。
沈择屹微微俯下身,眉间不经意地挑起,语气耐人寻味:“所以,昨晚你去过我家。”
林听澄没有立刻回答。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随身物品,确认没有遗漏什么,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昨天不是去你家给你送东西吗?”
“送完我就走了。”
沈择屹笑,笑得恣意:“那我家里怎么会有一根女生用的黑色发圈?”
林听澄愣住,紧张到不自觉地拉着衣服。
因为工作不允许披头散发,她总是会在手腕戴上一根发圈。工作时扎起来,休息时放下来,这样不会让头皮和神经过度紧绷。
也正是因为发圈这种东西过于普遍,她压根没注意它的丢失,自然而然拿了其他发圈扎头发。
沈择屹见她半天不回答,基本确认了。
心情瞬间好起来,神色悠闲,慢悠悠地开口:“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林听澄没什么好辩解的,很诚实地回答。
“我是医生,看见病人总是会下意识照顾。”
“就算不照顾,我也会帮忙送去医院,只不过时间太晚了,你只是轻微发烧,我不想耽误医院资源。”
高兴不到三秒钟,沈择屹收敛了笑容:“仅此而已?”
林听澄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沈择屹沉了沉呼吸,眸色暗了些:“我下次把发圈带给你。”
“不用,直接扔了吧。”
“只是一根发圈,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林听澄说得很轻松,语气里全是淡然。
沈择屹愣在原地,嘴角的笑透着些自嘲,喉间发涩。
“戴在手腕上的东西都这么随便的吗?”
“所以,红绳你也扔了?”
林听澄呼吸骤然停滞,仿佛被人掐住了脖颈。
她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的从发圈扯到红绳上。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不想麻烦他辛苦跑一趟,一根发圈不过才几毛钱,哪里值得他为自己送一趟。
可偏偏骨子里有那股劲儿。
她抬头看着他,声音轻柔:“那你的呢?”
明明他也没有戴红绳,凭什么他要用这种语气问自己。
沈择屹倏然想起她刚刚和那个男人说笑的画面,不知道怎么就憋不住气。
长睫扫下,有几分落寞:“人都不属于我了,我还有必要戴么。”
林听澄彻底僵住。
那几个字连在一起就像一把钝刀,生生撬开她的伤口,疼得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他果然在痛恨自己。
每次都要拿这件事刺伤自己。
好久好久。
她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沈择屹心脏猛地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今天来找她没想和她闹别扭,谁知道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说话,以及她对自己淡然的态度,没忍住。
他往前走了一步。
低着头,眼底有几分无措:“我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