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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天中,身份最珍贵的莫过于已经度过八十一道劫难的上神,地位仅次于“天道”。

  而上神中,又属玉明堂最年长,见过了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沧海桑田,任谁来了,都要规规矩矩地唤一声“娘娘”。

  “你既说了是天道的指示,娘娘还能拿你怎么样。”

  婉清则是跟在玉明堂身边最久,也是最得力的女君。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语气中没什么情绪,道:"转眼间,距离天道赐下灵脉也已过了一千五百多年,对于我们而言,不过喝几次茶的功夫,但对人间而言,已经过去了一千五百多个春日。"

  说完,婉清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说道:“……娘娘大概有些心急了吧。”

  “所以这是要召集众人商议解决方案么?”鹤火静静听完,然后偏头问道。

  “能有什么解决方案。”婉清摇了摇头,然后掠过了突然跪下的一众仙侍,带着鹤火走进了面前极为奢华,却安静异常的白金色宫殿中,答道:“娘娘不过想找人聊聊天罢了。”

  在宫殿的大门前,挂着一牌匾,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司晨三清宫”几个大字。

  走进宫殿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开得烂漫的玉兰花树,一眼望不到头。

  不少仙侍都在细心打理着这些玉兰花树,小心摘掉了每一棵树上已经枯萎了的玉兰花,再用仙法催生出一朵尚未盛开的玉兰花花苞,确保在这宫殿中的玉兰花一年四季都是同一副模样,永不枯萎。

  “唉,也确实。”鹤火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娘娘是最有自己的主意的,却也不得不听命于天道。最不服天道管教的那位……”

  说到这,不消婉清提醒,鹤火便自顾自地住了嘴。

  两人又接着往前走了好一段路,拂袖散去缭绕在玉兰花树周围的淡色仙气后,一座宏伟壮观,高耸入云的宫殿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便是司晨三清宫的主殿了。通往主殿的路都是用品相绝佳,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水晶铺成的,道路两边跪满了仙侍,动作整齐,无一人出声,从服装到发型,再到身高,全都一模一样。

  婉清在走过那条跪满了人的水晶路,踏上阶梯之后,才偏过头看了鹤火一眼,说道:“这话你才是万万不能在娘娘面前主动提起,那可是娘娘心中的一根刺。”

  “知道,知道。我肯定不提。”鹤火点了点头,连应了两声,然后在踏上最后一道阶梯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面前三四丈高的殿门。

  殿门白金配色,上面用大块玉石雕刻出了四种不同的祥瑞,每只祥瑞的眼睛在看到有人来时都止不住地“咕噜”直转,打量着每一个从它身边经过的人。

  在被两位仙守搜查过身后,婉清与鹤火身前这扇大门才“轰”地一声,缓慢打开。

  五彩光芒从殿内散出,走近之后才发现,这光是通过大殿顶端垂下地那些各式各样的晶莹宝石折射而出的。

  大殿不知有多高的顶端并没有封上,来自外界的光线从顶端和周围的大扇雕花窗户中透出,再映到了那些一串一串坠着的宝石上,地面被宝石散发出的光照得波光粼粼,就像阳光正好的晴天水面一样。

  “你们来了。”

  在大殿中间的薄纱幕帘后,传出一声年轻而富有上位者威严的女声。

  听见这声,婉清与鹤火立刻跪了下去,然后齐声开口道:“问娘娘安。”

  “不必拘礼,坐吧。婉清,你来我身边,给我讲讲刚发生的事。”玉明堂一挥手,一道神力便穿过幕帘来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人身边,然后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轻声开口:“我听见天雷声了,人间出事了吗?”

  鹤火听见这话直接汗流浃背了,在被这道神力扶起之后动作小心地偏过了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婉清,给她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婉清幅度并不明显地摇了摇头,没有转头看鹤火,只是高声答了一声“是”,随后站起了身,提步朝着前方走去。

  鹤火则被一位眼观鼻鼻观心的仙侍引导着坐在了两侧的座位上。在他们两人来之前,殿内就已经坐了几人,只不过都没有出声,甚至连眼神都没移动一下。

  婉清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高台,然后停在了那层层叠叠的薄纱幕帘前。

  下一秒,幕帘便无风自动地展开了一条缝,刚好够一人进去,婉清又低着头行了一礼,这才动作谨慎地走了进去。

  幕帘之后放着一张极为宽敞地贵妃躺椅,连上面垫着的都是整张成年仙兽的皮毛,柔顺而富有光泽,可遇不可求。

  而躺椅上,则靠着一阖眸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面容昳丽,一袭拖尾华服,盘起了长发,点缀着昂贵的成套头饰,耳坠、项链、手链,也都是同一色系的搭配,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而她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则让人生不出一丝僭越之心,不怒自威,不可侵犯。

  在婉清走进幕帘之后,那如飞烟一般的薄纱就自动合拢起来,隔绝了一切来自外面的视线。

  婉清走到了玉明堂身边,然后半跪下来,口中唤了一声“娘娘”。

  玉明堂这才缓缓睁开了一双凤眼,漫天星辰加在一起都比不过的金眸亮了一下,随后又很快沉寂下去,变为了黯淡的太阳。

  婉清字句清晰地解释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玉明堂眼神始终平静,直到婉清说完之后,才开口问了一句:“是天道的意思?”

  “是的,娘娘。”

  听到这个回答,玉明堂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不知是不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又缓缓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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