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逮着点似是而非的就立刻跑来图穷匕见。
曹操看了告状之人一眼:“你言陆卫尉行为无忌,不免令人误会, 却不知道让你误会了什么?”
前来告状之人一听此话,心里立刻就是“咯噔”一声, 曹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不是对陆离有什么不满,反而是对自己颇为不满。
这个时候要是继续按照告状的话术说, 陆离会不会有什么不确定,但他很可能就要有什么了。
他到底也没有笨到底, 相当丝滑的完成了立场转换,他先是回答了曹操的问题:“在下之误会,在于以小人之心度司空之腹。”
接着又道:“司空明鉴,实非在下有意挑拨,而是事既知晓,不敢有瞒司空,祸患起于微末,在下有为司空防患于未然之心。”
曹操看着言语之中好似忠心耿耿的巧言令色之徒,以前他为官的时候最是厌恶这等人,如今厌恶依旧,却又知晓他们自有他们的可用之处。
毕竟有些脏活、累活,总不好让自己的心腹与爱重之人去做,但是用他们就很好,用完了到了合适的时候丢掉,也不会觉得可惜。
对方好似完成了自己的自圆其说,曹操给予了些许警告性的处罚,以表明自己对陆离的看重,但这处罚又不会严重到堵塞这一类人来为自己办事的道路。
很多真正钻研此道之人,看到投石问路投出去的小石子的结果,立刻就明白了曹操的想法。
陆离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当事人之一”,对此事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曹操没有主动说,他也不会跑去说什么,总不好叫对方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人轻松知晓吧。
陆离巡视了一下许昌周边的春耕情况,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冀州就完全不一样了,袁绍死了,兄弟俩谁也不服谁,袁绍原本的文武也互相站队,邺城像是一个充满代表性的小圈子,映射着冀州甚至是其他两州的情况。
其中固然也有处事依旧、踏实干事的,但心浮气躁、充满不确定的也不缺少。
毕竟他们即将要面临的是顶头上司将会是谁的重要问题,这事换了谁也很难不浮躁。
袁氏两兄弟的争夺是一种不确定,曹操的虎视眈眈则是另一种。
在袁谭与袁绍各持优势进行竞选之时,也有人找到透明的老二袁熙,想着看看能不能选择第三条路。
当然了,这所谓的第三条路不是说他们想要支持对方上位。
二公子啊,你可有听过春秋战国时期争夺位置的各种手段。
这内部的力量都不选你算是什么呢,咱们可以选择外部的力量支持啊。
你想想当年晋文公重耳,秦昭襄王嬴稷,他们不都是在他国力量的支持下得以继位的吗。
袁熙看着一个、两个、三个跑来劝说自己的,虽然都没有说的特别直白,但这个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让自己去找曹操借力吗。
我?找曹操借力?
袁熙只想问一句:你们没事吧?
不说他本身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爹不疼,娘不爱的透明人状态,就说现在这个局势。
袁尚按照父亲的“遗命”继承了父亲的位置,袁谭之前就是青州刺史,只不过现在青州是曹操的了,他半点退路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留在这里跟袁尚争。
但是自己不一样啊,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幽州刺史,这边的位置争不了,他退回到幽州当个“刘表”不好吗,干什么非要勾结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最后可能全都便宜了曹操不说,自己还没有一个好名声。
袁熙看着这群人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好,实际上就是想要踩着自己这个梯子,去找曹操求上进,他可不傻,才不要舍己为人呢。
当然了,明白归明白,话却不能说的那么赤裸直白,毕竟这年头一个谈不拢直接当“吕布”的也大有人在。
虽然在场所有人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吕布的武力值,但袁熙本人也不是啥万人敌啊。
他脸上闪过犹豫与纠结,最后全都化为了为难:“诸位所言有,只是我该求谁为我助力呢,刘州牧素来安于现状,怕是不愿插手我冀州之事。”
人群中总不缺按捺不住的人,当有人言语出曹操的姓名,袁熙连连摇手:“不妥不妥。”
“父亲正是自官渡之后,思及亡故兵将,身体每况愈下,青州一失更是无言以对地方父老……”
他抬起衣袖遮住脸,另一只手似是在拭泪一般。
等到衣袖放下,大家看着他红了的眼眶,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这是真情流露哭出来的,还是为了糊弄他们用衣袖擦出来的。
袁熙没有将话说明白,甚至还用兵将、父老做借口,也是带着点不愿意揭父亲短的意思,毕竟有些话说明白了,显得袁绍好似是一个特别输不起的人一般。
但话虽然没有说明白,认为曹操是害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这一态度却是表现的足够明白了。
这事要劝说也很容易,你不是拿着兵将、地方父老说事吗:“公子谬矣,正因邺侯挂心兵将与地方父老,公子才正该与曹司空交好,如此方有机会加以照料,以安邺侯之心。”
袁熙清楚自己不是多么能言善辩的人,他也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与他们争论下去,只是表现出了些许找到台阶下的心动与年轻人拉不下面子来的迟疑:“容我思量一二。”
大家都是体面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咄咄逼人,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袁熙实在不是个体面人,嘴上说着要思量一二,实际上包袱款款带着老婆直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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