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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样的谴责。

  权力斗争中的事情, 哪里有什么说好了,更不存在退一步就全都退一步,事情口头一句打住了就是打住了的说法。

  斗争是灵活多变的,不死不休的,而非如董贵人这般过家家般的想主义、说话算话。

  而如果让陆离听到董贵人这番义愤填膺的言语,怕是要笑出来的。

  如果当真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话,你当着我们的面口口声声自己与秋娘之间如何主仆情深,可你的主仆情深,难道便是肆无忌惮的利用女子的清白与躯体来陷害他人吗。

  你为你名声因不曾有的罪责受损而哭泣时,可曾想过你对他人做了什么呢?

  当陆离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难不想起被抓获时秋娘的沉默。

  他不知道对方是自愿协助这份需要牺牲自己的计划,还是被迫之下的不得不,他只是觉得对方的这份沉默衬托得董贵人的哭泣十分刺耳,若说要报仇,你豁不出去自己,却豁得出去别人是吗。

  这其中细究一二,与陆离而言,似乎也有几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觉。

  可他不曾再有少年时的动容与歉疚,这些年的政治生涯,足够让陆离清楚什么事情应该责怪别人,什么事情又该宽容自己。

  真要说的话,当初被他帮忙搞出来的讨董联盟,死得人岂不更多……

  陆离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成长了还是心冷了,被同化了还是适应了,他只是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目标不改的去与贾诩定策。

  他只是在杀完该杀的人之后,面不改色的与贾诩喝着茶水,耳边不曾回响那些凄厉怨愤的声音。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但敌人的生命比起敬畏更值得夺取。

  坏人不死,便是叫好人受难,敌人不死,便是与自己为难。

  对于这一点,尤其是后半句话,贾诩是相当赞同的。

  考虑到当前最重要的、可能直接决定着他们二人未来的大事件,说起话来总不免要提及一二的。

  贾诩:“官渡对峙日久,伯安以为如何?”

  陆离:“离素信文和兄本事,兄此刻能与我对坐谈论此事,自当是曹司空胜、袁本初败。”

  而如果结果真的颠倒过来,陆离想了想,觉得这事对自己未必全然是坏事。

  你想想看,袁绍打败了曹操,这历史改变程度说不定直接满百呢,自己再做点什么,把后世传唱度给点满了,哇哦,胜利似乎近在眼前的样子。

  因为最坏的结果对自己而言可能都没有那么坏,陆离此刻的从容看起来好似是从灵魂里面散发出来的,充满着说服力与感染力。

  而由于对于“内情”知晓的实在不够,哪怕聪明如贾诩,也只觉得陆离这般是因为真的信任曹操,半点没往对方其实想过曹操失败了也没有那么坏的方面去想。

  之前贾诩还有那么点不明白,陆离怎么偏偏就对曹操这么死心塌地,但经历过自己被惊艳到的情况后,他猜测陆离的“审美”可能就是偏向曹操这一款的吧。

  想想这俩人当年在地方上做官的时候,那个行事风格还挺一致的,也怪不得能够混到一起去。

  在贾诩这里坐了坐,也算是完成“成了大单子”之后的聚餐任务了,陆离溜溜达达的回到了自己家中。

  等到并不怎么丰盛的餐食被端过来,陆离已经发呆了有一阵子了。

  吃完饭消了消食,陆离坐在摆剑的架子前面静默不语,其中就包括着那把来自先帝的赠予。

  当初那把剑被他留在了郑玄那里,后来曹操打完陶谦,他又从郑玄那里带走了这把剑。

  得益于出色的锻造工艺,几年的弃置不曾令宝剑生锈。

  架子下面放着的,还有曹操从阎象那里得到并且交还给陆离的那块先帝赠送的玉佩。

  面前的先帝元素实在是有些超标了,超标到陆离这个在大众眼中也算是半个先帝元素的存在坐在这里,都有种微妙的被排斥的不自在感。

  官渡这一场不管是曹操胜,还是袁绍胜,老刘家大概率是胜不了的。

  陆离倒也不至于歉疚难当,只是有着些许可惜,洛阳的汉宫没有了,洛阳的迎春花便是再次开放,也迎不来汉室的帝王了。

  陆离坐在那里emo了一会儿,照常回到床榻上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敌人死去、自己活着的一天。

  因为活着,所以他还能坐在这里emo,真死了,还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呢。

  就如同先帝,死了之后,所有的可能都不会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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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胜败暂且未知,粮草却是越发愁人了。

  当有一天陆离在荀彧那里闻到往日清晰浮现的香味淡到一个似有似无的地步时,简直不能更清楚事情有多愁人了——把荀文若忙得都没空熏香了。

  秋日收了一波作物后,几乎是没怎么辗转的立刻就将能运的往官渡那边运了过去。

  陆离的系统既不能给他带来土豆地瓜,也不能搞来玉米,更不可能助力曹军横渡太平洋,前往美洲去。

  现在想要弄到更多的粮草,无非就是要做好养活了一个兵,可能也饿死一个甚至更多的人的准备。

  一个很残酷却也很现实的公式,一个必须要做出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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