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点头之后,陆离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不同于当年在洛阳与刘宏的相见,此次的面见地点是在朝堂之上、廷议之时。
长安的宫殿与洛阳并不相同,大汉对于官员的服饰是有明确规定的,如今陆离所穿的官服与侍中服饰也不一样。
可是当他缓缓走入,许多昔日洛阳殿上臣,恍惚间有种回到洛阳的感觉。
是陆侍中有代表性吗,不,是他们真切的在怀念大汉的美好过往。
尽管那个时候没人认为宦官当道的大汉是美好的,可如今的腐烂局面更胜以往,将以往并不美好的过去都衬托的美好起来了。
很多人都觉得陆离此来另有目的,但是他说是为了解释战事而来,哪怕有别的目的在,该要解释的事情自然还是要解释的。
陆离:“……荆州刘表、扬州袁术,具有不臣之心,叵测之行、兖州州牧洞察此二人之罪责,故而发兵征讨,此战起因皆是为国为君,望陛下及朝廷知之。”
是刘表、袁术有不臣之心,还是曹操有不臣之心,李傕与郭汜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以为他们俩人也有不臣之心啊。
而他们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站队的,更不会帮着某一方去批判另一方,他们只会浑水摸鱼、模糊立场。
毕竟地方之间不互相争斗,岂不是要将目光对准中央。
陆离毫不意外的听着诸如“原来是这样吗”、“这是真的吗”、“还是有点冲动啊”、“有心是好的”、“朝廷会派人前去查验的”……
好像是夸了,又好像在贬斥,总结为两不相帮。
李傕与郭汜这边或许是因为人数多了,比之董卓少了一份说一不二的霸道与蛮横。
而陆离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多了,比之当年多了一份选择性无视的中庸。
此刻能够站在朝堂上的,谁不是能忍的呢,不能忍的早就全都进了地下棺木。
所以很多人对于陆离的冷静,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如二十多岁时那般,那可就太不长进了些。
可刘协是失望的。
他清楚陆离就算当朝拔剑,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他甚至压根就没有佩剑上朝的权力,可这丝毫不妨碍刘协的失望。
这些年的经历足够让刘协清楚,不是你是皇帝,所有人就必然都会忠诚于你、服从于你,
无权无势的皇帝,或许还不如大权在握皇帝的皇子,来的让人尊重。
可陆离是不一样的。
侍中,你忘了父皇待你的恩情了吗,你当年甚至愿意为了父皇去当一把挥向世家豪强的刀,可如今怎么却不愿为我一言呢。
陆离能够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注视自刘协所在的方向传来,他此来的目的可与刘协密不可分,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完全无视对方。
但此时此刻也却是不是什么能够沟通的好时候,所以他只是微微抬首回以注视,拱手对着上方一礼,复又看向李傕,为曹操讨要起好处来。
那一拱手仿佛单纯是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的守礼,却叫刘协不平的心瞬间被安抚了些许。
结束廷议后,陆离来到了早就递过拜帖的皇甫嵩府上。
去年年底,因为天象原因,时任太尉一职的皇甫嵩被罢免,如今暂且是一个“居家隔离”状态。
此次陆离只是礼节性的递上了拜帖,虽然知晓依照皇甫嵩的性格大概不会拒绝自己,却也做好会被拒绝的准备,可对方却是半点不曾犹豫的就与陆离约定了见面时间。
如果对方不曾对张角开棺戮尸,或许此刻陆离久别重逢的喜悦会更加真实一些,可若是不曾出现过那种事情,他们之间又压根不可能有如今的联系。
他们两人之间算是成也张角,败也张角,只是世人与对方只能看到“成”,陆离心中却清楚那份“败”。
陆离:“许久未见,将军近来身体可好?”
皇甫嵩自然不会说不好:“我于长安自无不好,倒是听闻伯安随孟德与那吕奉先多历战事,军中多有危险,温侯为人反复,伯安当要保重自身才是。”
陆离对此,自然也是无有不应。
至于应了之后做不做得到,这还真不是陆离自己可以决定的。
如今天子尚且决定不了自己的未来,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完成了私人性质的互相关怀,便免不了要提一点可能会影响私人感情的公事了。
皇甫嵩看向陆离问道:“伯安此来长安,到底所为何事?”
陆离能够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许戒备,说来也是可笑,刘宏对待这位将军可称不上是多么好,可对方确实是对大汉忠心耿耿。
陆离受尽了刘宏的优待,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大汉能够延续下去。
陆离:“实不相瞒,我此来目的有三,一为解释前番战事,二为看如今陛下可还安好,三为兖州牧有攘除奸凶、迎奉天子之意。”
皇甫嵩却道:“不知道孟德迎奉天子,是欲为董卓,还是为王子师?”
很显然,对方对这俩人都不怎么认同,只是后者到底比前者要好上些许的。
陆离没有从这俩者之间选择,也没有给出第三个选项:“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忠奸之事,不到最后如何能够看得清呢。”
皇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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