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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岁岁顺着他的声音低头,就见篮里装着个圆滚滚的鸡蛋。

  赵岁岁:“啊!”

  “是阿远叔叔给我们的母鸡下的!”岁哥儿欣喜道。

  远夫郎临走前将自家养的两只母鸡送给了他们,赵岁岁便将其给安置在了旧院的鸡舍里面,他们如今住在新院,那边空着也是空着,就准备用来放置些不重要的东西和饲养一些牲畜家禽,这样隔着一间院子味道也很难传到这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

  戚大哥其实不太想养太多牲畜,毕竟无论打理的多好也终究是会有些味道,不过要是养在隔壁院里便没有了这个困扰了,桐哥儿格外喜欢这些动物,四条小狗几乎都是他在喂的,戚长夜训练时偶尔也会喂上一些,反倒是赵岁岁其实没怎么管过它们。

  后来戚长夜抓了野鸡野兔,一股脑地丢在隔壁,也都是桐哥儿来回忙活,小哥儿对此乐在其中。

  今天一早戚桐便如往常那般过去看鸡,没想到刚一低头就见着他的脚边卧着个蛋,桐哥儿险些就将那蛋给不小心踩破了,手脚僵硬地将其给捧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咧嘴笑了一个上午。

  “不过只有一个鸡蛋,还有一只没有下蛋。”

  赵岁岁点头:“嗯,正常,环境改变也有可能会吓到母鸡,等它适应一段时间就也会重新开始下蛋了。”

  桐哥儿又笑了起来,笑眯眯地回去干活了。

  赵岁岁留了三辫蒜辫,余下的那些全部挂上等着晾干,搬了张小凳子过来坐在桐哥儿的身边,一点一点拆起蒜辫。

  编制蒜辫的茎叶还葱翠嫩绿着,这些蒜苗可以切下来炒鸡蛋吃,赵岁岁耐心拆了一会儿,桐哥儿也刚好拌完鸡食,现在还没到喂鸡的时间,他便将鸡食放到附近,洗过了手后转身过来帮赵岁岁的忙。

  赵岁岁实在是喜欢他的贴心,忍不住又笑眯了眼睛。

  糖蒜其实并不难做,第一步就是将蒜扒皮,赵岁岁去拿了把刀来将蒜苗切下,就着切口轻轻一捻,扯住被捻出来的蒜皮用力一扯便将其给拽了下来,剥皮也不用剥的太过干净,目测留下一两层皮就可以,不用非得将蒜瓣全部剥露在外面。

  赵岁岁边剥边回忆着戚长夜曾讲过的做法,是某个他和戚大哥一起忙活着做虾酱的夜晚,虾酱这东西虽然赚钱却也不是长久的买卖,一方面是用的盐多容易引人注目,另一反面也是河里的小虾虽然不少但捞起来着实麻烦,捞上来后还要处理虾须洗净小虾,一不小心就会被其给扎到手。

  戚长夜接连卖了几大坛子,这东西一小瓷瓶就够吃上好几天了,能卖出这么多还是因为歩大当家往其他地方的歩氏镖局也送了一些。

  用戚大哥曾说过的赵岁岁听不懂的话来讲……歩氏镖局其实就是个全国连锁,歩大当家只是本地府衙镇上的镖局总当家,再往上还有更大的领导,不过听说歩大当家在他们镖局里的地位不低,就算是在皇都里面也说得上话。

  这都是戚长夜在教人功夫时从那些镖局汉子口中探听到的,他套起话来很有技巧——倒也不能说是技巧,主要是戚长夜天生就长了张看起来不会主动套话的冷漠脸,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冷面汉子会关心这些,大家根本就不会防他,再说天高皇帝远地皇都离这里足有几千里远,同他说上几句也无所谓。

  而戚长夜又在一些细节方面极其敏锐,就像他能从赵岁岁对周晓蝶的几句描述中联想到原主多年前在镇上吃酒时无意间听到的三言两语一般,只要给戚长夜寥寥几句信息,他能联想猜测到的内容远远超出众人想象。

  不过无论是皇都还是镖局都和戚长夜没什么关系,他打听这些只是想知道利用镖局推广自己的东西以此来赚些银钱的可能性有多高。

  戚长夜实在是不想像个货郎一般挨家挨户地走路推销,他更想做个每日呆在家里给别人供货的出货商,弄批东西赚上一笔一锤子买卖银钱。就像现在他和吴四之间的关系那般,他只负责提供货物,剩下的事情全部懒得搭理由吴四在旁操心忙活。

  虽然自己售卖利润更大,但耗费的心血和精力同样也会多上数倍,付出往往与回报对应,戚长夜忙碌了一辈子,重活一世只想让自己放松上一些。

  赵岁岁手上动作不停,心思却早就不知飞到了何处,连一旁的桐哥儿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沾着水渍的手轻轻碰了他几下:“阿岁哥哥?”

  “啊……”,赵岁岁猛地回神,“怎么了?”

  桐哥儿凑到他的面前:“阿岁哥哥是在想阿兄吗?”

  赵岁岁:“……”。

  赵岁岁刚要说话,就听到桐哥儿继续说道:“你每次提起阿兄时脸上都是这个表情。”

  赵岁岁:“……”。

  赵岁岁耳尖发烫,沾了几滴水弹向桐哥儿的方向,佯做发怒道:“快点扒!”

  戚桐:“好好好。”

  有的蒜头表面沾了不少泥土,不过目前倒没什么清洗的必要,毕竟表皮都是要扒下去丢掉的。扒下去的几层蒜皮也不需用蛮力扯下,直接用刀将蒜的末端砍下就可,这样手中便多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圆润蒜头,扒好的蒜直接码在提前备下的坛子里面。

  如今戚家最不缺的就是坛子,灶房里的戚长夜新打出来的一排柜子里大大小小全是坛子,装虾酱的装咸鸭蛋的装腌萝卜装各种东西的,一个挨着一个规规整整摆了一堆,从小饿到大的岁哥儿每次瞧见了这些坛子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充实,没经受过长久饥饿的人似乎很难理解这种感受,戚大哥曾调侃过他有什么“仓鼠病”,赵岁岁完全听不明白,还以为是老鼠身上的某种病呢,第一次听到时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赵岁岁又想到了戚长夜急忙给他解释时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戚桐无意间朝着这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又见着了他脸上的熟悉笑容,桐哥儿心中格外无奈——明明就是在想阿兄!还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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