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断断续续道:“可即便你仍旧是完璧之身,但你今日,是从岑移舟房间里出来!你在他房间待了一整晚,岑夫人与岑亭泊都瞧见了,你叫他们怎么看你?这婚事还要怎么成?”
江卿月只觉得自己身子好似被重重捶打过,遍体鳞伤。
她不明白,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为什么母亲总在责怪她?
声誉就这么重要?
江卿月死死捏住双手,一言不发。
她就垂头站在那,不看江母,浑身上下连着头发丝都散发着委屈与倔强。
江母一看她这副模样,想起她幼时犯错时,也是这般站着,不肯认错,每每去祠堂跪着,即使再疼再累,也不会过来认错。
性子犟得很。
“你——”
“我昨晚喝醉了,”江卿月轻轻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不知是因为这一次太难受,还是十几年积攒的埋怨,江卿月很想很想与江母争辩,很想放肆地大吵一回。
可不行,多年的教养束缚着她,即使再觉得委屈,也只能忍着。
“母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江卿月抬起眼,一滴泪从颤着的眼帘下坠落。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哀求道:“您能不能,也疼我一次?”
江母深深吸了口气,撑着椅背慢慢站起来,声音透着无力与失望:“你叫我怎么疼你?”
“寿宴上醉酒,在别家留宿,与、与——”江母每说一句,江卿月脸色更苍白一分,“这些事,你去问问,谁家好姑娘,会做出这些事!”
江卿月闭了眼,多么想自己没有听到这些话,甚至冲动得想立刻逃离这里。
“江卿月,”江母说出这个名字时,转身背对着江卿月,低低叹了口气:“你太令我失望了。”
江卿月如遭棒击,身子晃了晃,再也没有任何倾诉的欲望,这种被人不认可,无论怎么做都徒劳的无力感,深深笼罩心头,难以呼吸。
江母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喉咙里哽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索性不再说,她本就与自己的女儿关系不好,有江红英在,用不着她来安慰。
江母抬脚就走,刚走了几步,一道清脆声音响起,叫屋子里的两人皆是一惊。
“母亲,阿姐,你们在吵架吗?”
在稚子之声面前,一切显得极为可笑。
江卿月转过身去,不想看他,只有江母快步走过去,叫他离开:“你姐姐出了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
江耀阳坐在轮椅上,是柳梢推他进来的。
“可是我想和阿姐说说话,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到阿姐了。”
孩童的声音纯粹,感情真挚,那是很多人长大后,轻易就弄丢的宝贵品质。
也正是因为宝贵,才叫人在这种品质面前,自惭形秽。
江母没有再说话,叫来侍女将江耀阳带走。
江耀阳看看江母,再看看江卿月,眨了眨眼,没法挣扎,只能被推走。
但他离开前,朝江卿月喊了声:“阿姐别伤心哦,等我好起来,就陪阿姐玩。”
江卿月下意识点了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不禁嘲笑自己。
演到最后,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江母瞧着江耀阳离开,人却还在这没走,她想着自己还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柳梢上前,想了想还是先对江母说:“夫人,老爷回来了。”
这话一出,江卿月与江母一齐看向她,江母先开口:“如何了?”
柳梢说这句话时,看向江卿月:“小姐与岑公子的婚事——”她在两人投过来的目光中,艰难开口:
“退了。”
大抵只有这一刻,听到这句话后相同的反应,显露出了几分母女俩之间才有的心有灵犀。
且心里想的,都是岑府怎么敢退婚的。
听到柳梢重复一遍,江母当即往外走,婢女连忙跟上。
江卿月身子一歪,倒在椅子上,愣愣瞧着门口。
良久,忽地笑出来,凄凉,心寒。
柳梢在边上不敢靠近,她是觉得退婚挺好的,今早岑夫人咄咄逼人的样,看着就讨厌。
但是小姐,很难过。
“小姐……”
江卿月用力摁住扶手站起来,手背狠狠擦过双眼,将无用的泪水抹去。
她没看柳梢,让她出去。
柳梢不敢离开,就怕她想不开出事,犹豫着要不要劝一劝她,她却再次强调:“出去。”
柳梢哆嗦了一下身子,忽然觉得有些怕,还是说了一句:“那奴婢在外面侯着,小姐要是有事,唤奴婢一声。”
冷清后的房间空空荡荡,找不到一丝温馨。
江卿月缓缓走到桌案前,将放置整齐的书册一本本打开,拿出里面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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