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威压,令人心生压力。
似乎察觉到李重茂的目光,李隆基抬眼。
李隆基不笑的时候,眼神锐利,乍然对上,李重茂心里没有由来地觉得有些发怵。
可随即,李隆基笑了。
他的笑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十分好看。
李隆基看向少年温王的黑眸含笑,说道:“嫁入皇家是何等的荣耀,那位小娘子竟不愿意?”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去。
李重茂缓缓将夜光杯中的葡萄酒饮尽,“她从前是愿意的,如今却不见得。她若是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她。”
少年温王将夜光杯放下,他和武灵儿的事情人人心里都清楚,可人人都装糊涂。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李重茂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两杯酒下肚,他忽然就不想再装了。
他跟李隆基说:“清阳是国公之女,又有叔父定王为她做主,祖母生前对她也好,她若不愿意,便是父亲,也不会勉强她。”
李隆基眉梢微挑了下,收回了目光。
他终于知道令李重茂失魂落魄、中途离开梅花宴的始作俑者是谁。
武灵儿和李重茂的事情,李隆基是听说过的,他对武灵儿也不算陌生。
出身邢国公府的清阳县主,委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容色清丽绝伦,又能歌善舞,宫里人都说当今圣人和皇后殿下除了几位公主之外,最看重的便是清阳县主。
李隆基也曾见过武灵儿和李重茂在一起的模样。
年龄相仿的少年男女,言笑晏晏,美得像是一幅画。
只是在天家,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美好的事情也从来脆弱易碎。
听说武灵儿去年重阳落水之后,大病一场,被兄长武崇靖接回了国公府养病。这病一养,就是小半年,连圣人和皇后殿下在正月举行的祭天大典都没出现。
只是这位清阳县主连半个月前的祭天大典都没出现,如今竟然去了上官婉儿的梅花宴?
李隆基对武灵儿为什么去上官婉儿的梅花宴并不感兴趣,只是跟李重茂说,“这位清阳县主可不算一般的小娘子,你要不顾一切与她在一起吗?”
李重茂:“我曾向她许诺,身边永远有她的位置。”
李隆基忍俊不禁,看向少年温王的黑眸里流露出淡淡的谑意,“你才多大,就敢谈永远?”
即便李重茂愿意不顾一切,只想娶武灵儿当正妃,也未必能如愿。
更何况,他并无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
李重茂感觉自己被看轻,想反驳,话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
——他敢谈永远,可他却不能忤逆父亲和韦氏。
李重茂在临淄王府喝多了,李隆基让人送他回去。
二月的长安,经历了严冬的花草树木已经开始吐露新芽。
连日的绵绵细雨停了,久违的太阳从云层里出来。
李隆基站在庭院看着侍从扶着少年温王离开的背影,少年喝醉了,走得东倒西歪,却还不让人扶,侍从们战战兢兢地围着他,生怕他摔着。
一直在旁边候命的王毛仲看着李重茂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与李隆基说道:“温王酒量还是太浅,几杯葡萄酒就能将他放倒。”
王毛仲是高句丽人,早年因为父亲犯罪贬为奴籍,他是李隆基的家奴,骁勇善骑射,又会察言观色,深得李隆基的重用。
李隆基没说话。
王毛仲又说:“如今朝廷暗潮汹涌,温王却还是满脑子的儿女情长,还是太年轻了。”
李隆基闻言,俊雅的眉目含着笑意,声音低沉从容,“少年郎君能为情所困,这是好事。”
李重茂今年十六,李隆基想起自己十六岁的时候,祖母还在世,那时候父亲还是皇嗣,他和父兄们被拘在宫里,命不保夕,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至于为情所困……只有既无远虑,又无近忧的少年郎才有机会去体验。
“……身为皇子,这般沉不住气,走不了多远。”
王毛仲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庆幸。
这次李隆基留在长安,旁人看他终日在跟朋友们喝酒寻欢,实际上他在和太平公主二人在谋划大事。
李显的几个皇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有一个温王留在长安。
可是温王太嫩了,一旦宫中生变,他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只会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上官婉儿置办的梅花宴很热闹,武灵儿有心想凑这个热闹,可是人太多了,而大病初愈的身体精力有限,上官婉儿也怕她过于劳累,所以特别拨了旁边的一个空院子给她和薛子归休息。
武灵儿和薛子归一同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
这时还没到紫藤花开的季节,可是紫藤花已经吐露新芽,嫩绿的枝叶在春风中摇晃。
“……本来过年前就想去国公府看你的,可是总是不得闲。阿娘要带着我进宫,又要参加祭天大典,好不容易忙完了,阿娘又在公主府设宴,公主府里总是有客人来。”
薛子归和武灵儿的感情很好,从前武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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