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身边的青年:“这是臣在军中的参谋、殷清泰。”
赵明臻抬眼,便见这青年男子款步上前,与她拱手道:“参见长公主。”
他生得偏瘦,长着一张聪明的面孔,整个人看起来很精干,年纪却不大。
赵明臻稍微有些意外。
早在京城时,她就在奏报里看到过此人的名字,但是“殷清泰”听起来像个老头子,没想到真人看着还蛮年轻。
不过,燕渠既会引荐,那怎么也算他的心腹了。赵明臻很快收拢思绪,摆起非常适宜的一个微笑,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又礼节性地吹捧了他几句。
殷清泰连连摆手,忙称不敢,随即很识趣地看了燕渠一眼,又朝夫妇俩都拱了拱手,闪身便退下了。
闲杂人等一散开,赵明臻就开始朝燕渠抱怨:“真是受不了,还没进军营,我就闻到了你们男人的味道。”
不止人,还有马和其他一些牲畜的气味,聚在一起属实不太好闻。
燕渠笑笑,很自然地去把一旁她的白虹牵来,道:“还好是冬天。”
赵明臻顺着他的话想了一想,立马倒吸一口凉气:“你说得对,换个季节我绝对不会来了。”
“这个季节,长公主也不该来。这里离前线太近,乌尔霄又屡屡犯边。”
“我难道很想找死?”赵明臻扬眉:“局势这么紧张,我只会高高端起可没法建立威望。其他几路军中我也都去看了,不止来了你这儿。”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可别自作多情,以为我是来见你的。”
北境的城池星罗棋布,其中平会和宁昌各踞东西,是要紧的关塞,眼前的平会城是燕渠亲自带人在这儿驻守,宁昌那边,则是聂听渊和聂家的人。
燕渠勾了勾唇,应道:“好,长公主绝不是专程来见我的。”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先去其他地方,最后来他这里,是为了顺理成章地待几天。
只是他刻意放得柔软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更嘲讽了,赵明臻白他一眼,道:“你少来这套!”
燕渠脸上笑意更深,不过很快还是正色道:“这两年军中日子还算好过,即使长公主不亲临,军士们心里一样知道该感念谁。”
北境的土地贫瘠,又时常有战火烧燃,行伍间比贫家能吃得饱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赵明臻来后好了许多。
一则,自己的亲姐姐就在这儿,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太亏待这块地皮;
二则,收复失土后,赵明臻上折建言,为北境百姓申免五年的税款。
她的言辞恳切而中肯——按大梁律法,开垦荒地本就有免税的年头,而这十三城在北狄占据后几近荒废,其实就该以垦荒计。
私底下,她直接和赵景昂说得就比较直白了——
得地失人,早晚人地皆失。那十三城被北狄占去了二十余年,人都换了一代了,若想要百姓真的认同自己还是大梁的子民,就要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而北境的其他地方,因为前些年朝廷的管控力变弱,鞭长莫及,本也收不上多少税,反倒成了诸如聂家之类的豪强出去盘剥的幌子,最后都还要扣在了朝廷头上。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一起施恩。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偌大个北境,税款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赵景昂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以局势为重,下旨免了北境五年的税。
赵明臻知道燕渠是在夸自己,闻言尾巴也翘了起来。
不过她嘴上还是满不在乎地道:“不管你是不是哄我,我可都当真的听——也不枉本宫此番又和户部磨了许久的嘴皮。”
这一次从京城回来,除却皇帝的赏赐,她还带来了一笔不菲的军资。
不得不说,除却时常发作的疑心病,赵景昂确实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他继位这几年来,朝纲渐稳,府库虽然还不能说有多充盈,却也是和先帝时截然不同的景象。
赵明臻如今很是了解其中的艰辛。
万事说穿了就是一个钱,若没有这好东西铺路,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张罗起朝廷的旗子,也正因如此,她也知道,赵景昂烧去了多少心血。
想到这儿,她的脸色又变得有些不安。
于家于国,她都是不希望自己的皇帝弟弟有事的。
太子如今才七八岁,只是晓事的年纪,而她这一趟回宫,和这小侄儿见面的时候也已经能感受到,他绝对不是一个颖慧的孩子。
她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宫廷里长大的,除却极个别稀有的蠢货,面上的功夫都做得很好。
燕渠没有注意到她一闪即逝的表情变化。
他带着她到中军转了转,又安排她和随从在后方下榻。
跟在一旁的亲兵瞥了眼自家主上的神色,在心底悄悄“嘶”了一声。
就这一会儿,他们这位燕将军嘴角的笑都没下来过,倒真像个开朗的人了!
——
有赏赐虽是喜事,军中的气氛,总体还是紧张的。
燕渠对防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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