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人类的喧嚣，只有死寂。
虞长璃仰着脑袋，东看看，西看看，眼睛里带着纯粹的好奇。
渐渐地，她的兴奋消退，眼中出现了莫名的情绪。
她看着地上残破的布娃娃，被撕裂的广告海报，摔碎的玻璃橱窗，还有车内残留的骨骸......
这和她在话本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书里写的城市，应该是高楼大厦，霓虹闪烁，人潮如织。
可她看到的，却是像坟墓一样的死城，连风吹过，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从前她只是在大厦顶端看，不甚清楚。
但现在，她近距离观看，才发觉废弃城市之下的残酷真实。
“叔叔......”她拽了拽楚渊的袖子，小声地问，“这些年，外面一直是这样吗？”
“叔叔你平时去外面搜集物资，看到的都是这种景象吗？”
楚渊微微低头，看着她。
他知道，这对虞长璃而言，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现实”。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们的据点，只有他，还有那些她熟悉的丧尸。
但今天，她终于踏出了那片象牙塔，看到了人类灭亡之后的废墟。
或许她终于意识到，她一直生活在童话里，而外面的世界，远远比她想象得更加残酷。
楚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嗯。”
虞长璃抬着头，“那......外面还有活着的人吗？”
楚渊沉默思考了一下，说：“有。”
其实这片城区原本还有数个掠夺者势力在。
只是这些年来全部被他除掉了。
更远的地方......
应该依旧还有人类存在。
虞长璃继续问：“那他们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生活在高高的楼房里，种菜，喝热水，做生日蛋糕？”
“这我就不知道了。”
楚渊轻轻一笑，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在废墟都市里行进了一段距离。
这期间虞长璃一直左顾右看，将城市街道的景象映在眼底。
偶尔他们会撞见几只丧尸，但这些游荡的丧尸都会像是见到君王的臣民一样退让出一条道路。
甚至有的丧尸会去搬开两人前方的障碍物，确保两人的前路畅通无阻。
良久，楚渊的脚步微微一顿，皱了皱眉。
他听到前方的废墟里，传来丧尸的嘶吼声，战斗声，以及......人类的交谈声。
没想到，这个地方会出现人类。
难道说，是新迁徙过来的掠夺者么？
“咦！那些声音......丧尸叔叔，难道是其他的人类么?”虞长璃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那里有座侧翻的加长货车横贯过路口，拦住视野。
她拉着楚渊的手蹦了蹦，却也没能看到另一边的景象。
“嗯，多半是，”楚渊握紧了虞长璃的小手，压低声音道：“跟紧我。”
虞长璃连连点头。
她期待看到其他的人类。
楚渊侧眸望着兴奋的虞长璃。
其实以他的实力，一直可以保护虞长璃的安全，丧尸也不会进攻他们。
之所以等到虞长璃长大到现在，才带她出来。
是因为，她的心性要成长到能够接受某些事实的程度。
比如说，人类都不一定是好的。
有些人类是会威胁到自己生存的坏蛋，这样的人必须消灭掉。
楚渊背着虞长璃，站上侧翻的货车。
虞长璃见驾驶座的门缺了，好动的她轻轻一跳踏进去，脚踩在座椅侧面，双手扒在车窗边，露出个小脑袋，望着远处的情况。
很快，一行人类从街道另一侧出现，正在清理丧尸，他们身穿统一的战斗服，肩章上绣着猛虎的标志，手中释放异能，沿途杀戮。
一名雷电异能者挥手，蓝色电弧横扫，将周围的普通丧尸瞬间击杀。
“动作快点！”其中一个一看就是队长模样的人喊道，“这片区域是地图上的禁区，据说有一头丧尸君王，我们不能久留！”
他接着道，“快点把通缉犯抓到，立刻撤离！”
听到这话，楚渊眯起了眼睛。
看起来，将近十年过去，人类并没有苟延残喘或者是灭绝，反而已经建立起了成熟的废土势力，能制作统一的制式服装，还有法律体系。
就在这时。
那群人中，其中一个异能者发现了楚渊。
“前面！”有人指着高高站在货车顶上的楚渊，大喊：“那里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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