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还有类似的折子?”他问。
“多的是,”苗霜将余下的奏折一一翻看,“不过今天没有了。”
祁雁将折子放在桌上,苗霜又问:“如何批复?”
祁雁思索片刻:“就批……朕已知,还需商议。”
苗霜闻言不禁一哂:“我回回这么批,你确定还要继续敷衍?”
祁雁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兹事体大,容我再想想。”
之前苗霜没回来时,他便收到过几份这样的折子,现在快到年底了,各地官员都在忙着完成朝廷指派的任务,类似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虽然之前已经向各地拨下赈灾款,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税收问题一天不解决,民生就一天不会好转。
之前又和狄历打了一仗,连国库都已经见底,收不上税,国库没钱,又谈何救济百姓,这是个死循环。
祁雁披了衣服起身,这下是彻底没心情继续睡了,昨晚喝的药到现在药效差不多过了,难得清醒,可以暂时干一会儿活。
前朝留下的弊病颇多,不仅仅是季渊,还有季渊的父亲惠帝,几十年累加下来,已是积重难返,除了改税制这一条路,别无他法。
但究竟要怎么改,他全无头绪。
过了一会儿,他问苗霜道:“夫人可有建议?”
“别问我,”苗霜高效地批阅着剩下的奏折,“你们汉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忽然,祁雁留意到候在一旁的范青书,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询问道:“探花郎可有主意?”
范青书正在发呆,闻言抬起头来:“陛下问我?我只是个宦官,不好发表意见。”
“若是没有季渊,你早已平步青云,位至宰相也未可知,”祁雁道,“说吧,你在季渊身边多年,又和瑞王互有往来,一定对天下局势有些了解。”
范青书沉思片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的确有些见解,这样的折子,在陛下即位前便时常有,我也曾向先帝提过建议,但先帝对此置若罔闻。”
“说来听听。”
“而今所行税法,沿用雍朝旧制,属人丁税,配合均田制,此法在雍朝建立之初十分有效,因那时战乱初歇,地多人少,只有耕不完的地,没有分不到地的人。”
“但随着盛世到来,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人口也开始暴涨,官员数量更是翻了几十番,官员贵族们占据着大量不需纳税的田地,朝廷手中的公田一减再减,早在数年之前,便已无田可分了。”
“地少人多,手里有田的官僚贵族们享受着免税特权,分不到田地的平民百姓却要缴纳赋税,钱究竟从何而来?即便是家里有地的百姓,一遇天灾、战乱,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交不上官府指定的税额,就只能将土地低价卖给权贵,换取钱粮纳税,可度过了今年,明年又该如何?再从权贵手中租地来种,沦为佃农,还是就此流亡,落草为寇?”
“不论哪一种都是食不果腹,百姓生活艰苦,国家也无钱可赚,从普通民众手里收税容易,从权贵手里收税却难,大量的土地落在权贵手中,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如何会管他人死活?哪怕就将多余的田地放在那里荒废着,也不会救济劳苦百姓一银半铜。”
祁雁:“那该如何解决?”
“而今唯有一法,”范青书看着他道,“彻底改了这税制,取消人丁税,改用土地税,不论官员、贵族还是平民、流民一视同仁,以个人占有的土地面积、土地价值和收成为依据收税,拥有的土地越多,需要缴纳的赋税就越多,若无土地便按各户财产,富者多纳税,穷者少纳税乃至不纳税,如此一来,危机可解。”
祁雁思忖片刻,点点头道:“确实可行。”
“不过,”范青书话锋一转,“若真如此改税法,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一定会遭到层层阻挠,只看陛下手腕够不够强硬,若税制推行不下去,说什么都是无用。”
祁雁微微眯起眼睛:“这一点探花郎不必担心,朕自有办法。”
于是从这天开始,祁雁治病之余便叫来臣子商议税法,从制定到完善花了快一个月时间,在这期间内,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场大病害他缠绵病榻近两个月,年关到来之前,总算是差不多痊愈了。
苗霜给他号完脉,收回手道:“勉勉强强,就算你好了吧。”
祁雁:“……”
什么叫“就算”。
被灌了这么久的药,整日昏昏沉沉,思绪迟滞,再喝下去人都要傻了,最近减了药量,才算能正常生活。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时间再耽误了。
苗霜又扒开他的衣服——祁雁在和狄历一战中添的新伤已经彻底痊愈了,疤痕全部消失,身体里的蛊虫恢复正常。
只是心口的剑伤还在。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那道疤痕也淡了许多,只剩下一个浅淡的印子,摸上去接近平整。
他并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消除,不过看起来不会再反复了,祁雁也没再说自己心口疼,这东西似乎完全变成了一道旧日的烙印。
不痛不痒,但永远在。
苗霜用指尖在那道伤疤上抠弄了一会儿,祁雁捉住他的手,自己穿好了衣服:“夫人最近当皇帝当得可还过瘾?”
“一点也不,”苗霜坐在他腿上,“既然病好了,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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