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遗书”,到现在还在他手里,没能送得出去,他又不知道藏在哪里安全,只好一直带在身上。
姜茂离开队列,快步上前:“两位大人,不如属下给二位订下酒楼,边吃边聊。”
苗霜和陆暄同时向他看来,看清他是谁以后,苗霜道:“你还活着啊。”
姜茂:“……”
“那好吧,看在你平安无恙的份上,就听你的。”
陆暄:“我也有些饿了,第一次来京都,不认路,前面带路吧。”
战场莫名其妙从宫门转移到了酒楼,张晋还是一头雾水,只得带人在后面跟着。
姜茂帮他们订了城里最好的酒楼——之前晏安封城多日,酒楼也早关门了,现在掌柜的掌厨的跑堂的又被强行从家里抓来,被迫开张,连菜都是大军刚从城外带进来的。
酒楼里一干人等头大如斗,用仅有的肉菜做了一顿看上去还算丰盛的午饭,掌柜的亲自侍候:“几位大人,请慢用。”
苗霜扫了一眼那菜色,已是皱起眉头:“一点辣都没有,这菜如何吃?”
陆暄大惊:“若是加了辣椒,这菜如何吃?”
掌柜的:“呃……”
只有张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品尝:“我觉得还不错啊。”
两道视线冷冷看向他。
张晋莫名其妙:“我又说错什么了?你们看我做什么?”
掌柜的偷偷擦了擦额头冷汗:“几位大人,小店……暂时没有辣椒,不过若是大人需要,小店马上引进!等下次大人再来,小店一定为大人奉上让您满意的菜!”
苗霜也懒得刁难一个酒楼掌柜,摆摆手道:“这不需要你了,你下去吧。”
“是,是。”
掌柜的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陆暄也屏退了闲杂人等,现场只剩下苗陆张姜四人。
姜茂也打算溜走,却被苗霜叫住:“你留下。”
姜茂只得停步。
“如果我没记错,祁雁那封遗书是交给了你,拿出来。”苗霜道。
姜茂转过身,在衣服里摸了又摸,才摸出那张已经折成一点点大的信纸,交到苗霜手里:“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巫还记得。”
苗霜将信纸展开,推给陆暄:“上面都写了什么?念。”
陆暄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念我就念?”
苗霜眯了眯眼:“你刚刚喝的酒里,我已经下了毒,若想得到解药,念。”
陆暄:“……”
正在喝酒的张晋:“噗——”
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呛了个昏天黑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陆暄拿起信纸,开始念,“子昭兄,见字如晤:兄近来可好?一别经年……”
“没让你念这个,”苗霜打断他,“念密文。”
陆暄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晋。
苗霜一抬手:“他现在听不见了,念吧。”
张晋茫然道:“啥?”
陆暄将那封信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神色渐渐沉重:“这还真是遗书,你们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真被南照奸细暗杀了?”
“自然没有,但祁雁差点死了是真,别问那么多了,快念。”
张晋:“你们怎么光张嘴,不出声啊?哎?喂?”
陆暄没搭理他,给苗霜念了信,而后冷笑道:“姓祁的也真会给人找事,陆家的确欠他祁家人情不假,但帮他也得看事大事小,范阳虽兵力众多,可若想孤军取关中,却没那么容易,还有河东这个墙头草,禁军势众,他们自然要帮禁军。”
张晋:“喂!是我聋了,还是你们哑了?”
苗霜不耐烦地一抬手:“吵死了。”
这回张晋只能光张嘴不出声了,陆暄撇下信纸:“再给我几年时间或许能行,但狄历恐怕等不了那么久,更何况皇帝那位子又不是谁都想坐,如今的大雍就是个烂摊子,我们范阳并不想接手。”
苗霜:“还有呢?”
“还有什么?”
“信里就只有这些内容,没别的了?”
“不然你还想要什么?”
苗霜从袖中摸出一个瓶子,笑吟吟道:“解药。”
“……”陆暄只得又把信纸捡回来,不情不愿道,“他还说,若实在不能成事,就让我们想办法保住苗疆大巫和他的族人,祁雁时运不济,没能保护天下苍生,甚至护不住枕边人……跟我扯这些干什么?”
他一脸嫌弃地把信纸撇开,冲苗霜伸手:“信我念完了,解药。”
苗霜看上去心情甚好,笑眯眯道:“没在酒里下毒,这是泻药。”
陆暄:“…………”
苗霜随手解开了张晋身上的毒,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他:“解药拿好。”
张晋终于又能听见,又能说话了,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也不疑有他,急忙将那瓶“解药”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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