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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时常觉得苗霜喜怒无常无理取闹,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生气, 又在奇怪的地方高兴,可若仔细想想,倒也不算完全无迹可寻,抛开床上的时候不谈,让苗霜在意的似乎只有两点,一个是他向他……示弱?另一个则是谈及和“苍生”有关的话题。

  后者祁雁已经明白了缘由,至于前者……

  祁雁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难道还是因为那泊雁仙尊?

  他想杀他,苗霜不生气,可他却不能求他, 更不能求死。

  是因为泊雁仙尊永远高高在上,泊雁仙尊从不示弱, 泊雁仙尊只会杀人而不会求人?

  ……

  真是荒唐。

  一个为了一方必须牺牲另一方的家伙,究竟有什么可喜欢的,竟还要求他和那废物仙尊一样,不能变得不像他。

  哈,凭什么?

  才消停没一会儿的经脉又疼起来了,祁雁深呼吸,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生气,苗霜刚叮嘱过他不能动怒,冷静些。

  反正现在生死蛊在他身上, 苗霜心中的天平已在向他倾斜,迟早有一天,他要让苗霜彻底忘了那该死的泊雁仙尊。

  “天色不早了,你那三个部下还在后山,”苗霜回过身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

  后山。

  从吊脚楼出来,赵戎就一直心不在焉,他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连将军也不要我们了,”他双目无神地低声喃喃,“现在咱们该去哪儿?雁归军肯定是不能回了,难道真的要拿着这些钱,找地方成家养老吗?”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对那满满一袋银子全无兴趣,转头丢给了姜茂:“你拿着吧,你和老孟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姜茂又把钱袋抛给了孟永良,“我只是断了条胳膊,又不是成了废人,老孟年纪大,老孟拿着。”

  孟永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道:“行行行,我拿着就我拿着,我负责结账就得了呗。”

  后山的路更加难走,赵戎折了根树枝当做拐杖,走在最前面为他们开路,用手里的刀砍掉那些过于茂盛的植被,他心情不好,开路也开得敷衍至极,这砍一刀那砍一刀。

  姜茂索性自己拔了刀,问道:“我们来时开的那条路去哪了?”

  赵戎没回答他的问话,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你说将军他怎么能说他怕死呢?姓金的刚骂完我们胆小如鼠,将军就‘以身作则’,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姜茂一阵无语,不太想理他。

  “我知道将军在狱中受了很多苦,武功也没了,想做什么都很困难,可他又不是一个人,他明明还有我们,他做不了的事,我们可以帮他做,只要他开口,我们赴汤蹈火也帮他办到。”

  姜茂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赵戎,凭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什么?”赵戎愣住了,“好端端的骂我干什么?”

  “有没有可能,将军就是不想连累我们,才赶我们走的?”姜茂还刀入鞘,“你也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了,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吗?他说那些狠话就是为了劝退我们,也就你这种傻子会真的上当。”

  赵戎瞪大眼睛:“你是说将军他其实没放弃?”

  “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逃出京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得走得越远越好,天高皇帝远,他才好施展拳脚。”

  姜茂环顾四周:“苗疆无疑是个好去处,离塞北远,皇帝不会起疑,他若是直接回塞北那才是完蛋了,你知道那里是他的老巢,难道皇帝不知道?”

  赵戎挠了挠头:“这……”

  姜茂:“假死逃生,金蝉脱壳,他若没有后手,才不至于大费周章搞这一出,而且苗疆是那位大巫的家,从京都逃到苗疆,一定是大巫从中协助,虽然咱们没见过他几面,可根据你现有的印象,你觉得那位大巫所图谋之事,会是什么小事?”

  赵戎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你说的也对啊……将军早有计划,只是不想让我们参与。”

  他懊恼地一拍大腿:“我怎么这么蠢,连激将法都看不出来!完了完了,我都已经把匕首还回去了,将军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啊?姜茂,你早看出来了,你怎么不拦我?”

  姜茂瞥他一眼:“你也该长点教训。”

  “你!”赵戎又转向孟永良,“老孟,别告诉我你也……”

  “哎呀……”孟永良抬头望天,“走了这么久也不见走到头啊,累了,歇会儿。”

  他说着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急得赵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是,合着你们都看出来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提醒我,就看着我出丑!”

  回想起自己当时义愤填膺失望至极归还匕首的样子,赵戎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急得在原地转来转去:“现在怎么办?我回去找将军磕头谢罪还来得及吗?”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这附近打转?”姜茂用刀鞘指向前方,“你看,那里的植物有被你砍过的痕迹,这条路我们刚刚走过。”

  赵戎抬起头,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才发现周围的景象的确很眼熟,这山中连个参照物也没有,四周都是树,他还以为他们一直在往前走。

  “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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