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就说他怎么可能爱上苗霜呢,一定是刚刚光线太昏暗,他看错了。
祁雁坐在床边,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床上的人清理身上的污渍。
凌乱的床铺和随处可见的痕迹向他诉说着他们刚刚到底有多激烈,以至于当事者本人看了也有些耳根发烫,祁雁耐心把那些痕迹一一清理掉,给苗霜换上干净衣服,又把他抱起来, 更换了床单和被子。
料理完这一切,他也感觉有点累了, 坐在床边休息片刻,打量着苗霜的睡颜,微微出了神。
他时常觉得某人这张脸漂亮得不太像个人,有种超脱尘世的仙人之貌,却又夹杂着几分邪气,笑起来时, 甚至是邪气更占上风,让他看起来近乎妖异。
但可能是因为此刻正在熟睡,那双血色的眼瞳闭上, 妖异感也随之退去,显得他十分平和,好似人畜无害。
祁雁伸出手,小心地捏住他一撮发尾,将雪白的发尾绕上自己的手指,放在鼻端轻轻嗅闻。
发丝擦过脸颊,睡梦中的苗霜似乎感到痒,他翻了个身,顺势便捉住了祁雁的手,用脸颊贴住他的手心,蹭了蹭。
祁雁:“……”
微痒的触感顺着皮肤传来,像是有细小的电流一路从手臂爬到心底,他好像被烫了一下,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
纵然他觉得苗霜长得好看,和他做时也感觉舒服,但……但那只是他们各取所需。
可他至少不会守着军营里的兄弟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祁雁喉结上下滚了滚,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之间若真的只是各取所需,他又何必在意苗霜为什么而哭,何必在意他喜欢谁,一想到苗霜心里装着别人他就浑身难受,恨不得把那个可能早就死了的家伙拖出来再杀一次,让苗霜彻底断了念想。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在乎他,可苗霜是他的妻子,他在乎他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只蛊虫,一定是那只蛊虫干扰了他的思维,让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何况现在蛊虫根本没变红,虚惊一场罢了,苗霜帮了他这么多,他自然该回报他,现在他们身上还有生死蛊,苗霜也算是把性命托付给他了,一个从不信任任何人的大巫把唯一的信任给了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该给予他同等价值的报答。
之前苗霜照顾了他那么久,现在他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该由他来照顾苗霜,他不但要对他好,还要比以前更好。
身为丈夫照顾妻子,是理所当然吧?
至于那个什么狗屁仙尊……反正苗霜已经是他的了,他管那仙尊去死,该是他的人就是他的,断没有放手的道理。
祁雁想着,渐渐有些倦了,困乏的精神让他难以再坚持下去,打着哈欠摸上了床,十分顺手地把苗霜抱进怀中。
嗯,就是这样,没错……
祁雁搂着人很快睡着了,第二天,两人果断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不知是昨日搞得太激烈,还是突然想起全部的记忆,超过了人能负荷的极限,苗霜感觉十分倦懒,一点都不想起。
尽管一直被祁雁抱着很热,他也懒得挣扎,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祁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带的振动就抵在他耳畔:“夫人今天心情可好些了?”
苗霜现在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懒洋洋地应道:“嗯。”
“那能不能跟为夫说说,昨天究竟为什么那么伤心?”
苗霜就知道他肯定要问这个,反正他现在心情不错,回答他一下也不要紧,当然了,该隐瞒的也还得隐瞒。
既然祁雁想不起来了,他也没必要强迫他做回泊雁仙尊,虽然把他忘了的确让他很生气,可事已至此,再强行让祁雁接受那些已经遗忘的过往,只会让他觉得痛苦。
他还记得泊雁仙尊“杀”他时的表情,对魔尊苗霜而言,报复的快意只有一瞬,痛快过了,剩下的全是痛苦。
他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表情了。
他对祁雁的恨意早该随着那一剑消散,归根结底那不是祁雁的错,祁雁应该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他不杀他,或许的确是在尝试救他,只可惜最后也没能成功。
他努力过了,这就够了。
想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修真界,太难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抱过希望,至少他的死能给青锋派带来一些改变,在他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受害者了吧。
等等。
祁雁……现在就在他身边,是泊雁仙尊的神魂没错,他既然已经和他一起进了这书中世界,那修真界怎么办?
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给他殉情了吧?
他最好是毁掉了青冥心诀才死的,不然他们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在最后的时刻,他明明已经记起了一切,为什么进入到这个书中世界以后,又全都忘了?
祁雁和他是一样的情况吗?他们都忘了,只是祁雁忘得比较彻底?
那他又为什么偏偏记得祁雁杀过他呢,他脑子里只剩下他们是仇敌的记忆,这选择性遗忘未免太精准了些。
“夫人?”见他许久不答,祁雁又唤他,“要是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嘴上这么说,声音却显得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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