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像你妈一样不着调。”
她整天穿校服,服装上找不出问题,赵生开始说头发,校园里一多半的女生都梳着马尾,最普通不过的发型。
一个人想要挑毛病,能有千万种理由,究其根本,不过是赵生把对虞敏的不满发泄到她身上,十几年了,他还没对离婚的事释怀,偏执地认为,漂亮女人就是勾三搭四不安分,被人骚扰也是活该,偏见怨恨日积月累,人也变得冷血。
真正与父亲相处后,虞北棠曾经的幻想一一破灭。
赵生若愿意用心守护,她也会尽心尽力回报,共同完成这段父女缘,他不愿意,她就靠自己,这些年没有父亲也活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虞北棠没有时间和一个装睡的人争辩,似没听见,径自回房间。
窗外,刘义强和温凝父女都走了,于她而言的巨大麻烦,于其他人可能极其简单。
她抛开杂乱,一头扎进题海,没有什么比梦想和前途更重要。
隔天班主任喊她出去,走廊里班主任笑颜逐开来,“林庭樾同意了。”
虞北棠一时没想起什么事,在班主任提醒下才记起,“他不是不喜欢有人坐在身边?”
“谁知道这次怎么了?我说完,他想了会儿就点头。”学习的同学一起进步,班主任比虞北棠还开心,“林庭樾虽然不能说话,但数学基础扎实,逻辑严谨,解题简单又明了,你有不会的题课间多问,他会在纸上教你。”
虞北棠又道了遍谢。
自习课,班主任当众调座,虞北棠在同学们惊诧的目光下,捧书本搬到林庭樾旁边。
林庭樾不喜人靠近,是公开的秘密的,三年来想坐到他旁边的人很多,范康也是其中之一,但无人成功,班级静下来,还有人陆续回头张望。
虞北棠整理书本,放进桌膛一部分,剩下的慢吞吞摆在桌面上,余光时不时瞥向旁边,林庭樾低头写题,一如既往地专注着自己的事,像没有她这个人。
她几次张嘴又咽回去,该说什么?怎么说都掩盖不了她做的那些事,没了处心积虑,只剩微秒的尴尬。
不理人倒没什么,林庭樾本来就这样的个性,但对同意帮她提升数学这事,她还是要表态,尴尬也要讲,这是礼貌。
她翻出个空白本子,写下【谢谢】推到林庭樾眼前。
他指间的笔稍有停顿,很快,下移继续写题。
A4的白纸上,空荡荡只有【谢谢】两个黑字。
虞北棠感觉心脏霎时空了一块,林庭樾不接受她的谢意,自然也不会原谅,不过是她想弥补愧疚的幻想。
她抽回本子,在谢字旁边画把猎。枪,枪。口蹦出的子弹,射。中狐狸的心脏,狐狸摊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或许某天,她也会像这只做了坏事的狐狸一样被猎人杀。死,得到该有的惩罚。
她总能快速从坏情绪里抽离,做当下该做的事,这一次却陷进去,
跳不出来,林庭樾就坐在身边,太近,近到无法忽视,一时涌出的愧疚、尴尬、茫然、自责乱成一锅。
书本整理一遍,又一遍,一直无法沉下心写题。
忽然,本子被抽走。
林庭樾在小狐狸下面写满半页纸,是她这次考试丢分最多的一道题,每一步后面都用红色笔写了解题思路。
虞北棠怔怔的。
林庭樾抬指敲敲桌面,提醒她看题。
虞北棠回神看题,林庭樾解题简洁明了,又详细标出思路,很容易懂。
【懂了】
她写完,目光又停落在那只狐狸上。
少年的手臂徒然伸过来,校服挽到手肘,小臂冷白劲瘦,青色脉络蜿蜒有力,下笔力道也重,三两下抬笔离开。
白纸上,狐狸涌血的伤口覆盖了一块创可贴。
**
林庭樾一整天没来上课。
晚自习,范康坐到林庭樾的位置各科书翻个遍,“就这么几个月了,我努力也无从下手啊。”
“从你最喜欢的科目入手。”虞北棠各科基础都不差,唯有数学稍稍落后,所以抓短板,范康各科都差,在没有多少时间的情况下,只能抓长板提高分数。
“那就是语文,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诗人,”范康激情启唇,“掠过田野的那黑风,那第四次的,口粮和旗帜,就要来了”
“啪!”一块粉笔从讲台砸下来,打中范康头顶,终断了他的朗读。
范康揉揉头,小声嚷嚷,“唉,浑浊的风困住了我。”
虞北棠笑,“赶快看题吧,不然就是走廊的风困住你。”
范康:“”
休息时,虞北棠的视线偏离卷子,笔在左手转了几个圈,握入掌心,又移到右手,半晌开口,“林庭樾怎么没来?”
“都不追了,关心他来不来干嘛?”范康翻着一本破旧的海子诗集。
范康说得没错,但这些天林庭樾在课业上给的帮助像铅笔一圈圈画大愧疚的黑点,心有亏欠便没办法真正划开界限,“不追了,还是朋友啊。”虞北棠说。
“朋友最近心情不好,”范康意味深长地笑,“快去哄哄吧。”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