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脸色骤变,恍然大悟,失声道:“好哇,原来你们适才种种,皆是逢场作戏!
什么犬闻血腥气味寻找主人,全是为了引我入彀,当真是机关算尽!”
凌虚神色镇定,微微颔首:“正是。”
秦夫人柳眉倒竖,秀目圆睁,满脸疑惑:“那细犬,究竟为何,能寻到那间木屋?”
凌虚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都是我事先精心布局好的,当时我让你拿出那只耳朵给细犬闻。
不过是掩人耳目、故弄玄虚。我真正给它闻的,其实是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撒在地上。
秦夫人目光被那物件吸引,下意识地凑近了些:“这是茱萸!”
“不错,茱萸气味浓烈刺鼻,细犬对这味道最为敏感。
我早在一路上撒下茱萸,那气味便直通木屋。细犬循着气味,自然会一路寻到那里。”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我担心你脚程迟缓,难以跟上细犬,便略施小计。
安排了野狗从中阻遏,还特意途经一条河流。如此一来,拖延了时间。
好让你能稳稳跟上,将这场戏,瞧得真真切切,你才会深信不疑。”
秦夫人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在木屋前阻拦我进去,匆忙支开我去找医生。
原来你想让我,误以为秦临渊已经逃脱地牢,藏身在木屋里。
使得我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匆忙赶到这里确认。
而你们便暗中跟随,跟着我找到这里,好算计啊!
可你究竟是如何猜到,是我将他囚禁起来的?我自问行事周密,并未露出破绽。”
凌虚神色从容:“秦长老失踪后,你身为他的夫人,竟然没有报请大理寺寻人,反而请了道士做法。”
秦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强装镇定:“这有何不妥?我相信道长能助我找到人。”
凌虚轻轻摇头,目光如炬,盯着秦夫人:
“你身上佩戴的是佛珠,我多方打听得知,你平日里一心向佛,是个虔诚的信徒。
若是真心想寻人,依照常理,理应找和尚做法祈福,寻求帮助,而非找道士。正是这一点,让我对你,起了疑心。”
秦夫人顿时呆立原地,良久,长叹一声,由衷叹服:“原来如此,你果然心思缜密、洞察秋毫,我输了。”
秦临渊双手紧紧抓着牢门的栏杆,声嘶力竭地叫嚷道:
“你们究竟要聊到什么时候?还不速速将我放出!这几日,我被这心如蛇蝎的毒妇,百般折磨,苦不堪言!”
凌虚走到秦夫人身前,伸出右手:“钥匙!”
秦夫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目光游移不定,良久,她深知大势已去。
无力回天,银牙暗咬,神色黯然,抬起手,将钥匙递向凌虚。
凌虚一把将钥匙夺在手中,转身疾步走向牢门。
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脆响,牢门缓缓打开,他上前一步,将秦长老搀扶出来。
凌虚目光如炬,凝视着秦夫人:“在下实在疑惑不解,您为何要这么做?”
秦夫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猛地一甩衣袖:
“为何?他当年迎娶我时,信誓旦旦,许下海誓山盟,终身不纳侧室,与我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未曾想,我竟发现,他在外面金屋藏娇,还与女子暗结珠胎,生了孩子!
这等负心薄幸,我怎能咽下这口恶气?将他囚禁在这里,就是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凌虚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夫人为何要将秦长老的耳朵割去呢?”
秦夫人神色一怔:“哪里是我割的?是他自己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竟切耳为誓。
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定然不会做出半分辜负我的事情!”
“既已割耳为誓,夫人为何还将秦长老关在这里呢?”
“在我将他的妾室和孩子,妥善处理前,我是断断不能放他出去的!”
秦临渊面色惨白,怒目圆睁:“你究竟将她们如何处置了?
今日若不从实招来,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绝饶不了你!”
秦夫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神色间尽是狠厉:
“如何处置?哼,那狐媚女子,自然是卖到青楼为妓。
让她每日被迫,周旋在众多男人间,身不由己,苦不堪言。
不仅要忍受老鸨的打骂刁难,还得强颜欢笑,委曲求全。”
至于那些小崽子,便卖作童仆,去承担繁重不堪的杂役。
洒扫庭除,伺候主家,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毒打,皮开肉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临渊五内俱焚,气血翻涌,暴喝一声:“你这心如蛇蝎的毒妇,今日我必杀你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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