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微微挑眉:“你可知,我为何要费尽心机,向女帝求个平准令的官职?”
李素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哼,难道不是为了多捞点铜币,中饱私囊吗?”
凌虚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正色:
“这只是其一罢了。其二,主要是为了方便调查,公主与鸿商阁之间,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关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公主的财富,来自皇室赏赐、俸禄与食邑收入。
可这些,对于你大兴土木,修建吟风楼和摘星楼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
于是,我便利用平准令的身份,抽丝剥茧、顺藤摸瓜。
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通济质铺,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的贿赂工具。
只是挂名在鸿商阁名下而已,而你,在鸿商阁中,担任这重要的职务!”
李素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抬手轻轻摆了摆:
“你休要危言耸听!本宫堂堂公主,身份尊贵。岂会屈尊,在鸿商阁担任职务,简直是无稽之谈 。”
凌虚微微叹了口气:“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他顿了顿,缓缓踱步:“再说说陇右节度使,此人生性荒淫好色。
前不久,我发现东市的如饴塘坊,拐带人口,将拐来的女子,统一贩卖至青楼。
后来,我通知大理寺,将一干人等,捉拿归案,逐一查办。
我凭借女帝御赐的金符,将主犯白小天提了出来。我与他约定,只要他帮我办成一件事。
事后便会求女帝免了他的罪行,还会赠予他一万贯铜币。
后来他遭雷劈而死,即便如此,我依然信守承诺,求女帝赦免了他的罪过。
而后,拿出一万贯铜币,以他的名义,命人辗转各地青楼,为被拐卖的女子赎身。
在赎身的过程中发现,一些相貌姣好的女子,被秘密运往了鄯州。
送给了陇右节度使哥寒亭。而出资购买这些女子的,也是通济质铺。”
李素娥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冷笑:
“你莫不是以为,送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就能让陇右节度使,乖乖俯首称臣?”
凌虚不慌不忙地,抬手轻轻抚了抚衣袖:“当然不是如此简单,随美女一同送去的,还有先帝宠爱的梅妃!”
“你休要信口雌黄!”李素娥顿时怒目圆睁。
李星岚平静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她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凌虚,你所言当真?梅妃此前被人劫狱,下落不明,竟想不到,被送往了鄯州!”
凌虚微微颔首,神色间带着几分自信:
“我多方打听清楚。梅妃本就来自鄯州,与哥寒亭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后来,她随父亲,进入凤栖城为官,机缘巧合下,被先帝看中,接入宫中,从此宠冠后宫,被奉为梅妃。
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寒亭对梅妃,依旧念念不忘。即便他身边莺莺燕燕,年轻貌美的女子,数不胜数。
却始终无法与他和梅妃之间,那份纯真深厚的感情相提并论 。
公主殿下,您向来擅长投其所好,笼络人心,这一步棋,不可谓不高啊。”
李星岚面色凝重:“公主,你怎能这么做!梅妃是先帝宠妃,即便先帝龙御归天,她也不该遭受折辱。”
李素娥神色冷漠,轻抬衣袖:“先帝已然驾崩,她不过是个戴罪的妇人罢了。既然有罪,自当物尽其用。”
她缓缓踱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看向一旁的凌虚: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那你说说,安西节度使高问松的事,你是如何发现的?”
凌虚面色沉静如水:“公主殿下,起初因为您佯装身上有隐疾,处心积虑,利用女帝对您的情谊。
动用各方关系,为你寻找七里香香囊,这实在是太过蹊跷,让人生疑。”
李素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佯装不解地冷笑一声:
“这与安西节度使又有何干系?他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香囊,就轻易对我俯首称臣吧。”
凌虚微微抬眸,目光如炬,看向李素娥:
“高问松爱子如命。他的独子高吟风,在凤栖城作为质子,高吟风才华横溢,诗词双绝。
公主您投其所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为他修建了吟风楼。
高吟风身染一种罕见的病症,一旦接触湿气或浊气,便会风邪入体,痛不欲生,因此只能住在高处修养。
于是,您大兴土木,修建了摘星楼供他居住。然而,要彻底治愈他的顽疾,需要配一副药。
药方中的名贵药材,大多能在尚药局的药库中找到,唯有最重要的一味药——暗香,极为稀缺。
这味中药,在红尘早已销声匿迹,仅存的一份,被制成了七里香香囊。
女帝为了帮你寻得七里香,煞费苦心 。她广布耳目,多方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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