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神色淡然:“留诗?不知要作什么样的诗?”
王生折扇‘唰’地展开,摇头晃脑,自恃有才:
“今日在座诸位,无一不为唐小姐的闭月羞花之貌,出口成章之才所倾倒。
兄台既然与唐小姐相知相熟,不妨临场挥毫,写就一首赞美佳人的绝妙诗篇。
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莫不是不敢吧?”
凌虚仿若未闻,他神色自若,右手潇洒一探,便轻轻牵住了唐小婉,那柔若无骨的玉手。
唐小婉霞飞双颊,眼眸中水光潋滟,惹人怜爱,却也未曾挣动半分。
凌虚昂首阔步,大步流星迈向门前,唐小婉莲步轻移,碎步紧跟其后。
待来到门前,凌虚身形一顿,仰头望向苍穹,朗声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燕踏飞龙。
金鞭争道宝钗落,何人先入明光宫。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
“咝——”,王生倒吸一口凉气,手中折扇“哗啦”一声甩开。
他双眼圆睁,口中喃喃:“这般神来之笔,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呐!
用词恰似鬼斧神工,雕琢出这等精妙意境,真乃旷古绝今的上乘之作!”
李郎手中玉佩滑落,颔首频频:“妙哉妙哉!我自诩沉迷诗海数十载,却从未见闻如此奇句。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意象超凡脱俗,行文一气呵成,毫无雕琢之痕,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今日得闻,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呐!”
王秀才面露赧色:“我寒窗苦读十年,此刻才知什么是云泥之别。
亏我还敢以诗向唐小姐言情,真是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啊。”
他看向刚刚的王生和李郎,三人均感觉汗颜无地、顾影惭形。
珠帘后,三位女子,秋波流转,交头接耳。
“哎呀,这诗仿若有灵,才入眼帘,心口便小鹿乱撞,震颤难平。”一位贵妇以团扇半掩桃腮,眉眼间尽是倾慕。
“正是呢,恩公定是文曲星下凡,这般才情,往后必能在青史留名,传颂千秋。”另一位舞姬说道。
一名少女问道:“二位姐姐?恩公刚刚那首诗,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人离开吟风楼,行至一处清幽角落,凌虚这才不疾不徐地松开手。
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唐小婉,只见她双颊绯红。
凌虚心下知晓自己唐突了,忙微微欠身,拱手致歉:
“唐小姐,方才一时情急,在下贸然牵了你的手,实是为助你摆脱那些人的纠缠,还望海涵,请勿怪罪。”
唐婉清垂首敛目,手指轻轻绕着衣角,声如蚊蚋:“凌虚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并未怪罪。”
片刻后,她似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适才那首惊才绝艳的诗作,可是出自您的手笔?”
凌虚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唐小姐谬赞了,那并非在下所写。”
唐小婉柳眉微蹙,愈发好奇:“既非公子所作,这般千古佳句,小女子竟从未听闻,实是奇怪。”
“此诗是凝聚三个不同时代,三位诗人的心血。”
唐小婉更加疑惑:“三个时代、三位不同诗人?这是何意?”
“唐小姐可听过三生石?它蕴含过去、现在、未来。
我曾机缘巧合,于三生石中,得见三位诗人的风采。
那首传世佳作,正是他们所作,只因时空相隔,才不为世人熟知。”
唐小婉听得目瞪口呆,不禁以手掩口,惊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奇事,当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一辆马车辘辘而来,缓缓停住。车帘一掀,云汐探出身来,明眸四顾,清脆喊道:
“凌虚哥哥,唐姐姐,快快上车!”
“唐小姐,眼下事态紧急,不知可否与在下走这一遭?”
“但不知要去往哪里?”
凌虚嘴角噙笑,温言道:“唐小姐先上车,途中慢慢再说。”
他上前一步,右手轻轻抬起,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小婉搭手之际,脚下忽地一个踉跄,娇躯前倾,眼看就要狼狈摔倒。
凌虚眼疾手快,侧身一闪,已将唐小婉揽入怀中。
只觉怀中温香软玉,唐小婉惊魂未定,气息吁吁。
抬眸间与凌虚目光相接,顿觉羞怯难当,忙不迭挣脱开来,慌慌张张钻进车里。
凌虚整了整衣衫,随后上车,车内叶清雪端坐一侧,云汐抱着糖宝,眨着大眼睛,满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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