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一起涌上了徐宴芝的心头。
她咬住了嘴唇,侧身蜷缩起来。
抱着双腿,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她紧紧闭上眼,回想起走来这一路,回想起走到现在的缘由。
她要杀了宇文令。
她的确做到了。
可她为何要费尽心机,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杀他。
在宇文令的庇护下,她的日子分明过得越来越好了,再过一些年,利用北域七峰掌门夫人的身份,她能变得更强大,到了那时候,也许她能挣脱束缚,从北域离开。
她恨宇文令,想要他死。
但有许多很稳妥的法子,为什么她要亲自出手。
一切,都要从宇文令将掌门密令给她那天说起。
那一天,她以爱为利刃,从他手中分得了一半的权柄。
和一个消息。
她还记得当时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问仙宫的水榭中,他搂着徐宴芝,倚在长栏上,抬眼看着雪被透明的穹顶阻拦,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是为了何事已不记得,他喝了许多酒,上好的酒,喝下肚去,连宇文令都有三分醉。
脸颊有一抹红,眼睛也变得很亮,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天上,徐宴芝看着他,以为他在看雪。
“你知道太阴峰上是什么光景吗?”宇文令感受到了徐宴芝的目光,垂下眼来,逗弄宠物一般逗她。
相传太阴峰上有真神,但徐宴芝不信这个世界有神。她似乎听说过,太阴峰顶上灵力十分暴虐,除却门中五十岁以下的最强者,常人无法登顶。
她这样想着,甜甜一笑,柔声道:“我知晓得,那里只有您这样厉害的仙人才能上得去。”
“哦?我是怎么样的仙人?”
宇文令嗤笑一声,似乎看穿了怀中人讨好的小心思,眼神中带着轻微的蔑视。
“年岁不到五十,便已是北域第一人,是当仁不让的七峰掌门。”徐宴芝恍若未觉,仍旧笑盈盈地答道。
好像她说了一个笑话般,宇文令大笑起来,口中不住重复着北域第一人几个字。
“我是没有留心过这些事,您可是笑我说的不对?”徐宴芝撑在他胸口,假意不满地嗔道。
她这番话又让宇文令笑了好一会。
直到笑够了,他伸手捏了捏徐宴芝的脸颊,叹道:“真是天真的可怜,跟门中那些没脑子的废物一样,前人装模作样地定几条门规,便全信了,半点都不曾怀疑。”
“太阴峰顶,谁都去的。”捏完她的脸,因手感很好的缘故,宇文令又顺手捏了捏她的鼻梁,放下手后,他漫不经心地又抬起眼来看向高处,“只要有命能活,便是掌门,算不得什么本事,我要走得更远。”
“说不定你也行呢。”他抱着徐宴芝坐下,低头看她,酒气喷在她的耳尖,带着几分戏谑,“崖下人对灵力不敏感,说不定比门中这些废物都强些,若是能活下来——”
她也能行。
他还说了什么,她全忘了。
徐宴芝只听到了这四个字,脑中只回响着这四个字。
她也能行!
她!也!能!行!
是啊,北域七峰的掌门,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
那时的徐宴芝心中燃起了一丛火。
此刻无名小院中的徐宴芝回过了神来。
是了,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缘由。
徐宴芝与自己一同消失在新城之事,被顾青峥半真半假地掩盖了过去——
与长老们谈话时,他隐晦地提了提是宇文令的神魂作祟。
但毕竟回来的是他与徐宴芝,而不是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的宇文令,长老们眼都未曾抬一下。
想来知晓门中禁术的不止掌门一人,前任掌门的生死也已不是门中最要紧的事,开山门在即,顾青峥继任掌门之位已经板上钉钉,此时谁也不愿多生事端。
众长老只敷衍了几句,任重阳话音一转,便说起了十日后的种种安排。
他们在太阴殿正殿,商议到月亮升起方才作罢。
那一日的流程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长老们便纷纷起身告别,顾青峥站在大殿前一一向他们颔首。
人还未彻底从视线中消失,顾青峥已经转身朝着
无名小院的方向走去。
他并未遮掩行踪。
奇怪的是,也没有谁回头看他一眼。:
今日的太阴峰难得没有风雪,明月引着顾青峥,一路来到徐宴芝的卧房前。
门里没有动静,他推门的动作便轻了许多,门开后,果然屋里一片漆黑,徐宴芝仍旧在床上沉睡着。
顾青峥缓缓走到床前,低头看向陷在柔软被褥中的女子。
她蜷缩着,在睡梦中仍皱着眉头。
顾青峥在床边坐下,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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