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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阴殿失去了主人,华美如梦幻的高堂邃宇,变得像鬼影重重的地宫。

  不知走了多久,当徐宴芝忽然察觉自己每走一步,脚尖都冻得生疼时,她已经走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中。

  她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去,见到高大璀璨的问仙宫,在夕阳的照耀下,深渊般笼罩着它身前的一切。

  在它的身下,徐宴芝拢共只有薄薄一片,渺小又不堪一击。

  它如它主人生前一般俯视着她。

  而徐宴芝脚下生了根,只能仰头看着它。

  她垂下了双手,观察着夕阳给宫殿添上一层渐变的金边。

  在阴影之中,她审视地问着自己,为何久久不愿踏入问仙宫,这里虽有许多她不堪的过往,却也隐藏着诸多它前任主人的隐秘。

  宇文令死后,她应当仔仔细细地将这里搜查一边才是。

  问了一会儿,她也并不回答,而是咬了咬牙,抬脚往宫殿的大门走去。

  宫殿大门紧闭,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血液翻涌的声音,徐宴芝站在大门前,伸出手,想要将门推开。

  她的手触碰到了门上泛着珠光的巨大明珠。

  指尖上清晰地传来了明珠中蕴含着的灵力,这枚明珠曾是活物,死去已久,灵力仍然在里头游走,冰冷刺骨、活灵活现,像灵兽舔了一口她的指尖。

  徐宴芝猛地收回了手。

  下一次,下一次再来,今日也太晚了些。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走得这样快,好似后头张开了密密地网,就要将她网在笼中了。

  徐宴芝喘着气,飞也似的回到了她的小院。

  她的心还在突突地跳着,为了平息这诡异的不安,她找出了纸笔,坐在桌前,专心致志、一笔一划地给顾青峥写信。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假思索从笔尖流出,徐宴芝渐渐松懈下来,她漫不经心地想着顾青峥,揣测着如今他正在何方,叮嘱他要赶在弟子大比前回七峰来。

  写完,她自去兽厩中寻了一只一点红的鸢鸟,将封好的信挂在它的爪间,徐宴芝轻轻抚了抚鸢鸟额上的朱红。

  “去寻他。”她将带有顾青峥气息的信物放在鸢鸟鼻尖,等到它点头确认后,带它到山边放飞。

  一点红在山间长啸,不过片刻,便彻底地消失在徐宴芝的视线里。

  七峰豢养的极品鸢鸟能日行千里,一点红展开翅膀,掠过了北域的千里冰封,穿过嘈杂富有生机的沼泽、一望无际翠绿的草原,没过多久,它来到了一块儿寸草不生、死气沉沉的地方。

  在这焦黑、了无生机的土地上,矗立着一座死去的城。

  城门上的匾额破碎不堪,只有一只角勉强挂在门上,视线最好的人方才能勉强辨认出上头写着临渊二字。

  城门不知被何物洞开,一扇仍连在墙上,另一扇不知所踪,几具白骨歪七扭八地散落在地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从城门往里头看,门前原本最繁华的街道已经坍塌地不成样子,砖瓦上偶有一些暗褐色的痕迹,显示着这里遭遇过什么。

  城中地上有黑色汩汩流淌着,乍一看是水,仔细看方才知道是若有实质的浊气。

  一点红惊慌地在空中盘旋,它本能地畏惧着城中的气息,久久不愿下降,去寻找它此次任务要寻的人。

  过了一会儿,它决定张嘴鸣叫,试图引起谁的注意。

  它的叫声引来了城中唯一活物的注意。

  顾青峥跃到最高的城墙上,朝着空中的一点红伸出了手。

  一点红又在空中犹豫地转了几圈,最后终于鼓足勇气,飞快地落在那人手臂上,将信扔下后,又一飞冲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城墙上的顾青峥失笑地看着鸢鸟仓皇逃窜的背影,展开了信笺,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读完后,他随手将信放在了锦囊中,略微思索了一番,又转头跃下了城墙,返回旧城细细查看起来。

  旧城在数十年前,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业鬼潮。

  那分明不是一个特别凶险的红月夜,旧临渊城与无尽之崖保持着安全距离,却莫名地出现了极其凶险的业鬼潮。

  因为询天阁不曾预见这样的灾难,等事情发生时,即便宇文令以极快的速度带着七峰仙人们来到了这儿,城中也早已被浊气占领,变成了一片焦土。

  旧城覆灭时,顾青峥尚且年幼,并未开始修行,一切关于此事的消息,都是后来从门人口中得知,他不曾亲身来过此处。

  他也并不清楚,宇文令的祭典过后,徐宴芝联合门人遣他来旧城附近摘那一朵盏室花时,为何要在他下山前特特假借送药的名义见他一面,叮嘱他一句话。

  徐宴芝想要混淆他的认知,用暗示,让他来一趟旧城。

  当时的那句话,顾青峥现下仍能回想起来——

  “盏室花离旧城极近。”

  她的声音明明极轻,却又在他的心头不住地回荡着,引诱他去往这个死地,去做些什么。

  徐宴芝想要他去死,他想知道,她为何要他死,他又会因为什么而死。

  顾青峥走过空无一人的街头,打量着周围的断壁残垣,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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