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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美娘闻言滞了片刻,但她没有回身。

  出了李府,沈美娘将腰间的玉佩解下,将一整对玉佩都放到青词的手中。

  她得意一笑:“看,我当年不是就和你说了吗?我肯定帮你把这对玉佩原原本本拿回来。”

  沈美娘正得意,才忽然发觉青词的眼泪掉在了玉佩上。

  她没想到青词平常这般内敛沉默的人,居然也会哭。

  她有些手足无措。

  青词却擦了擦眼泪,笑着对沈美娘道:“沈美娘,谢谢你。”

  沈美娘有些无措。

  她不喜欢别人对她说谢谢。

  大家都是明码标价、互相利用而已,说谢谢就玷污了她们彼此利用的纯洁关系了。

  沈美娘有些不自在,道:“你先好好哭吧,哭完了,我们就去见李守义。”

  比起这种煽情的戏,她还是更喜欢痛打落水狗。

  青词擦掉眼泪,恢复往日的平静:“好。”-

  李守义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被关进天牢。

  即使是很多年前,父亲突然离世,他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未经历过如今这般的日子。

  上京天气素来很燥,可这个天牢却极为阴湿,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和老鼠啃噬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小小的窗户只能漏进来一点点光,时常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三房的犯人,有贵人来看你了……”

  在这里,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更没人在意他陇西李氏的出身。

  他只是个犯人,不久以后,可能就会是个死人。

  李守义听到动静,挪了挪,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体没有足够的力气。

  他向外面看去,就看到远远的提着食盒的女人。

  李守义没有看真切,以为来人是谢明安,喃喃道:“夫人……”

  但走进来的人是沈美娘。

  李守义看清她的脸,冷哼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沈美娘将食盒放在李守义身前,很爽快地认了:“对,陇西李氏的笑话,多难得,我当然得来看。”

  李守义不屑道:“沈美娘,那夜的事,不都是你栽赃我的吗?若不是你故意引陛下前去……”

  “大人你有证据吗?”沈美娘笑问。

  李守义闭了嘴。

  从始至终,沈美娘都在引导整个局势,但从来没真的参与过。

  她至多只是在玉泉观那日,多带了些守卫,可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实证。

  别说是他,恐怕,就算是陛下也只是察觉不对,却拿不到真正的证据。

  沈美娘看李守义是想通了,道:“这食盒里面的东西,是我给大人带来的礼物,大人不看看吗?”

  见李守义不为所动,她又道:“不看也无碍,只是一颗头颅罢了。”

  李守义听到沈美娘的话,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沈美娘却已经打开了食盒,将一坨血肉淋漓的东西丢到他怀中。

  乌血落在李守义本就肮脏的囚服,有一丝甜腻味的腐肉味在暗牢里蔓延。

  李守义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沈美娘却俯身,盯着他道:“李大人,为何如此矫情?你不是早就见过人头了吗?这就是一颗猪头而已,有这般吓人吗?”

  李守义猛地抬眼看着沈美娘。

  她怎么会知道?!

  沈美娘:“李大人,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是去冥府,还是下地狱……也有可能会从地下爬出来,来找你报仇呢?”

  李守义被沈美娘的话问住。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颤抖:“你是陈盈……不,你不可能是她……你到底是谁?你居然以贱冒良,还犯了欺君之罪,你、你罪该万死!”

  沈美娘听到李守义的话,愈加平静。

  “该死的是我吗?”沈美娘将那颗猪头踢开。

  她一把抓住李守义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与自己对视:“李大人,如此笃定我不是陈盈,不是因为大人知道……真正的陈盈早就死了吗?”

  沈美娘紧紧盯着他:“甚至,你担心她的侍女代她去死,还千叮呤万嘱咐,让杀手把她的头割下来,带回京城给你了吗?”

  沈美娘将李守义往地上一丢,俯视着眼前的人:“二十年前,你灭陈家满门时,尚在襁褓中的陈盈被陈夫人交给了素来相交的女冠。”

  “陈盈不知道害死她母亲和外公一家的人就是你,便在十二岁时修书一封给你。”沈美娘盯着眼前的男人,“你却再度暗下杀手。”

  “圣明二年,你派杀手追杀陈盈,不仅是陈盈……”沈美娘眼里闪过一丝憎恶,“你将收留陈盈的清虚观屠戮殆尽,整座青山,几乎化为血山。”

  李守义听到沈美娘的话,他不可置信:“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陈盈!不、不,你肯定是陈盈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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