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喘不上气来,几乎是抽搐着说:“就算……就算你不想见我……嗝,难道连爹娘也不顾了吗?”
徒青臣本就愧疚,听了这一通抱怨,心底的愧疚更是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很快就把他给淹没了。
“二哥,二哥,二哥……”
一时之间,他竟然只会喊“二哥”,别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比他更愧疚的是红玉。
毕竟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眼见他们兄弟二人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红玉暗暗吸了口气,走上前去跪倒在信王夫妇面前:“王爷,王妃,往昔之事都是红玉的错,还请王爷和王妃不要怪罪三郎,只管责罚红玉吧。”
信王吹胡子瞪眼,张嘴就道:“当然是……”
但宋王妃拦住了他,上前把红玉扶了起来,柔声道:“好孩子,你和三郎总算是终成眷属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我们做爹娘的也就放心了。”
难道宋王妃心里真不责怪红玉?
当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死的可是她儿子。
若是红玉真的死了也就罢了,一对痴心小儿女,也算是能够在地府团聚了。
可他们骤然得知,当年红玉是假死,只有他们的傻儿子是真的,心中对红玉的怨愤可想而知。
——他们的儿子,年纪轻轻,连个后人都没留,就被渣女给骗死了。
但宋王妃操心惯了,想得也更多。
她知道自家三郎对红玉的心意,红玉当年能毫不犹豫地假死离去,对三郎的感情必然没有三郎对她的深。
作为一个母亲,她会埋怨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可同样也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再为自己儿子的情路平添坎坷。
“王妃……”宋王妃的态度越是温和,红玉就越是愧疚。
“傻孩子,还叫王妃?”宋王妃含笑嗔了她一眼,“该改口了。”
红玉的脸颊顿时羞得通红,低着头喊了一声:“母亲。”
“诶。”宋王妃响亮地应了一声,从发间拔下一根凤尾衔珠簪,稍微打量一番红玉的发饰,把凤尾簪插在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根簪子,是当年王爷给我的聘礼,今日就送给你了。”
红玉吃了一惊,忙要拔下来,“母亲,这太贵重了。”
宋王妃按住了她的手,笑道:“好孩子,你放心。当年我得的聘礼不止这一样,你大嫂和二嫂那里都有。”
听了这话,红玉才松了口气,俯身拜道:“多谢母亲。”
接下来,宋王妃又拉着她重新见了信王和世子,父子二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临出门的时候,王妃一定要让他们带一样好送人的贵重物品了。
信王有些不情不愿,但他听王妃的话习惯了,见了王妃的态度,就知道必有缘由。虽然还是拉着一张脸,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受了红玉的礼之后,送了一块羊脂玉雕成的鸾凤双飞佩。
相比之下,世子的城府
就比信王深多了。
他的态度和宋王妃一样温和,免了红玉的礼之后,语气柔和地说了几句叫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的话,又拿出一个匣子,说是他和世子妃一同送的见面礼。
匣子里是一双绞丝牡丹金镯,上造的手艺,民间难得的珍品。
虽然对红玉来说,再珍贵的东西也不算什么。但见面礼的珍贵,代表了信王府对她的重视程度,还是很重要的。
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另一边兄弟二人也哭够了,携着手一起来拜见父母。
看见红玉扶着宋王妃,徒虎臣眯了眯眼,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对徒青臣说:“如今你可算是得偿所愿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别再整那些幺蛾子了。”
这明显是指桑骂槐,让徒青臣和红玉都尴尬不已。
宋王妃瞪了他一眼,带着全家人一起给景阳道谢。
景阳也贴心地把场地留给了信王一家子,带着马介甫等人去了客院,安排他们歇息。
至于他自己,则是要好好思考一下,明天见了圣人,要怎么把建立医馆的事过明路。
当夜,信王一家子在晋王府待了三个时辰,却在天亮之际请马介甫出手,悄悄把他们送了回去。
对于徒青臣死后修了鬼仙的事,他们不准备张扬出去让人知晓,甚至不准备让徒青臣回家去,杜绝消息泄露的可能。
实在是先帝晚年养方士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就怕当今圣人年老之后也会生出这等糊涂心思,他们信王府也绝对不能背这口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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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景阳入宫见过了圣人,顺便请了一天的假,带着马介甫一行人去了他们夫妻早就选定的铺面。
卖珍珠挣了钱之后,瑶光就在比较僻静的狗儿街,整整买了一条街的铺子。
一般来说,买铺子都优先选择闹市地区。
但瑶光把铺子买在这里,也不是钱多烧得慌,而是对自己未来要做的生意足够自信。
她自信日后的生意铺展开了之后,自家的店铺开在哪里,哪里就是最热闹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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