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诧异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哭,还下意识打了个哭嗝。
响亮的哭嗝又把她惊得回了神,顿时就脸颊通红,慌忙遮住脸扭过头去,一时羞愧极了。
太子哈哈大笑,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你我是夫妻,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也就是在这一来一回间,太子妃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横在他和太子之间的那层隔膜好像消失了。景阳和瑶光之间那种令她羡慕的氛围,终于也笼罩在了她和丈夫的周围。
或许是氛围太过美好,太子妃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把从前长公主教她的那些君臣之道、那些小心谨慎通通抛到了脑后。
“殿下。”她第一次大胆地抬起头来直视太子,眼眶仍旧红红的,整个人却透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示意左右,“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和殿下说些体己话。”
伺候他的人很听话地行礼告退,伺候太子的却都满是迟疑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太子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没听见你们娘娘说话?”
那些人迅速低下头,再也不敢有半点迟疑,纷纷行礼告退。
“好了,他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太子的声音重归温柔。
太子妃深
吸了一口气,把有些瘪下去的勇气重新鼓足,正色道:“殿下,甄妃和兰贵人的事,妾身不能去找母后帮忙。”
“这又是为……”
太子想问“这又是为何?”,但话到嘴边,他就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太子妃立刻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一颗心怦怦直跳,忐忑越来越多,懊恼也越来越多。
——文秧啊文秧,你可真是得了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你的丈夫可是太子,是大夏的储君,除了在圣人面前,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君,你怎么能把他当成寻常夫婿对待?
正在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时候,忽然脸颊一热,一只干燥而粗糙的大手贴了上来。
太子抚上她的脸颊,语气有些自嘲,还有些哀伤,“是义阳姑奶奶告诉你的吧?她是传达的圣人旨意。”
第一句还是疑问,第二句立刻就变成了肯定。
他早该想到的,从他出生起,圣人就有意把他和母亲隔离开来。他又怎么能期望在成婚之后,可以通过妻子这座桥梁修复母子关系呢?
太子妃忐忑地点了点头。
太子又沉默了片刻,意兴阑珊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罢了,长春宫的事,你自己处置吧。
甘泉宫还空着呢,蓝贵人生了十二弟,早晚要做一宫主位,让她迁到甘泉宫也好。既然是父皇下的意思叫你承办,想来母后也不好说什么。”
“是,都听殿下的。”
太子妃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太子妃的懿旨就送到了长春宫。
主位甄妃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不敢明哲和太子妃翻脸,只得撑着笑脸打发走了太子妃派来的人。
等人一走,她立刻吩咐小太监,“去乾清宫打听打听,圣人何时得空?”
一个时辰后,甄妃端着“亲手”炖的汤,去乾清宫东暖阁关心年关仍不得闲的圣人了。
对圣人来说,甄妃身上有两重buff:一重是奶娘小孙氏的孙女,另一种就是白月光顺妃的替身。
因而,只要不是特别繁忙,甄妃求见,圣人都会宣见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走到东暖阁门口,甄妃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盘,步履珊珊地走了进去,身姿轻盈如柳。产育在她身上留下唯一的痕迹,就是越发婀娜丰满的体态。
“妾身给圣人请安。”甄妃盈盈一拜,看向圣人的目光温柔似水,蕴含着无尽的情意。
圣人抬头的瞬间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顺妃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但下一刻他就猛然回神,清楚地明白,顺妃永远不会这样看着他。顺妃的目光总是沉静而淡然的,就算欢喜时眸中漾起波澜,也不染丝毫红尘情丝。
她也会关心他,也会悉心照料他。但圣人明白,她不过是在尽身为嫔妃的义务。
甄妃和顺妃最像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一样的圆润优美;最不像的地方,也是那双眼睛,一个淡然如仙,一个妖娆似魔。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含笑道:“爱妃快快请起。这是给朕煲了汤?”
甄妃盈盈起身,见左右无人,还顺势对圣人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妾身知道圣人辛苦,却也没别的本事能帮助圣人,只得做些汤水滋补。圣人快尝尝,妾身的手艺是否退步了?”
说着就把海棠式的镂花漆雕茶盘放在桌案的空处,揭开莲花汤盅,盛出一碗雪梨排骨汤。
雪梨清甜,仔排鲜嫩,汤已撇去了油星,清亮爽口。
第58章 代善回京圣人很给甄妃面……
圣人很给甄妃面子,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点头赞道:“爱妃的手艺非但没有退步,还越发进步了呢。”
实际上圣人心里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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