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许制片发送消息,让他烦恼痛苦。
那一天之后,李司净守着《箱子》补拍细节的镜头,让琐碎又重复的事情,井井有条的占据所有思绪。
直到他愣神发呆看着远处的敬神山,听到了万年笑着询问:
“李哥,张制片打电话了,问我们这边进度怎么样?”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灯光大亮的摄制棚,回到许制片出车祸的那一天,剧烈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许叶少时命丧车舆,《箱子》从一开始就变成了纪怜珊带来的制片人。
这部电影乃至整个业界,再没有一个名为“许叶”德高望重的制片人,开了一家一叶文化的公司,扶持无数的项目。
所有的一切,成了他一个人的梦。
少时早早死于车祸的许叶,再没有机会向这座大山献祭什么人牲,也不会有四十四命受害者。
他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偏偏僵坐在原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周社呢?
张制片是纪怜珊的朋友,自然跟迎渡也很熟悉。
不一会儿,迎渡眉飞色舞的过来,笑着说:“老张催你了,怎么还没拍完?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拿手机就刷了一小会儿,天降五个大汉过来,把我手机抢了。虽然电影需要精益求精,李导你还是拍快点,不然帮我申请一下手机也行。”
李司净无心去听他的抱怨,认真看他,问道:“你认识一个制片人,叫许叶的吗?”
“以前做什么项目的?”
迎渡显然不认识,“新制片?”
李司净得到了有所意料的结果,竟然心里升起了一丝期望,又问:
“那你记得周社吗?”
“谁?”迎渡一副贵人多忘事的模样,“哪个周社?剧组里的?”
“我小叔。”李司净心沉了下来,“他之前一直在剧组里,穿着灰色或者黑色的显眼长风衣,远远站在旁边,看你们拍戏……”
可是他视线永远只看向李司净。
李司净只要见到他,所有幻觉都会消失,变得心平气和。
现在,他像幻觉一样消失了。
“你小叔什么时候再来,我一定好好打招呼。”
迎渡态度恭敬,“早说你小叔在,我肯定给长辈留个好印象啊。”
留不了好印象了。
李司净心里的期待,跌落谷底。
连迎渡这种会在背后说周社邪门,稍微会一些奇门异术道观长大的人,也不记得的山野孤魂。
恐怕,不会再有除他以外的人记得了。
李司净放弃去想周社,他沉默的完成着《箱子》的后续拍摄。
没人记得这个王八蛋。
只剩他记得这个混蛋。
周社真的不是个东西。
李司净变得极少说话。
他反复去研究《箱子》确实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和剧组的人专注于电影本身,视线每次都没法从林荫的身上挪开。
他不该去信许叶的话,可是回放的一切镜头,都能清楚看出独孤深富有层次的演技。
年轻、懵懂、迷茫,那是走入寒潭前的阿深。
坚定、果断、沉稳,那是看清前路的外公。
李司净有想跟独孤深聊。
但他不确定独孤深是记得,还是忘得干净。
终于找了补拍镜头的机会,李司净点了拍摄片段出来,随口问道:
“阿深,当初你演这一段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独孤深盯着监视器,上面属于他的身影,历经波澜,眼里有着不属于他的光芒。
“李导,我不知道。”
他如实的回答,又异常肯定,“但我会好好思考的。”
李司净懂了他的意思,尊重他的选择。
决心放弃生命,又重新活过来的人,应当有自己的想法。
他像林荫一样,终于产生了一个执着的理由,去回答一个也许没有答案的疑问,在日复一天没有改变的生活里,慢慢去找属于自己的乐趣。
独孤深什么都没说,但他确实不一样了。
他看向镜头的眼神,说出的台词,带出的情绪,全都不一样了。
属于他的灵魂火苗,气若游丝的燃烧,并不如外公演绎出来的豁达鲜艳,依然成为了李司净镜头前独特的色彩。
《箱子》宣布拍摄结束,剧组彻底宽心。
有惊无险、平平安安的结束,就是对一个项目最大的保佑。
至于电影能不能顺利上映,那得依仗另外一群人了。
幕后制作剪辑配乐过审,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李司净紧跟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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