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目光收回,他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够拆天后的台,轻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大夏圣上重新看向郝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火车商会以前你管着,没有出什么纰漏,自然是不错的,但现在商会股票尚未安定,恐伤民本,你可有什么对策?”
大夏圣上一方面赦免了郝仁刚刚的请罪,表示既往不咎,这也隐含了他不会再对郝仁穷追猛打之意,同时也开始询问起郝仁,或者说周铁衣的条件。
郝仁轻舒了一口气,今天朝廷之上最激烈的争论已经过去了,他拱手道,“如今商会动荡,在于百姓们惊恐商会变革所致,即使让草民现在去安抚百姓,恐怕也难以破镜重圆。”
郝仁用了破镜重圆这个词来形容现在天京百姓的心情和朝廷上的局势,说到了所有大臣的心坎中。
“草民斗胆,请陛下批准此策,以安民心!”
郝仁从袖口中拿出一叠写好的策论奉上,大太监薛明浩接过策论,奉到台上,大夏圣上一目十行,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就看完了这个策论,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薛明浩说道,“读。”
薛明浩领旨,开始读郝仁的策论。
《请十亿两白银贯通交通策》。
相比于当初的周铁衣,此时郝仁写的策论更加白话文,近乎于平铺直叙。
但仅仅只是一个开头,就让一直张望着脖子的群臣们发出一声声惊诧之音,顿时让整个大殿就像是充满鸟雀的林子一样。
薛明浩甚至不得不停下来,先朗声肃静,才继续读了下去。
里面的内容其实在第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
那就是拿出十亿两白银来修建整个大夏的交通,这可比之前郝仁传递给市场的《关于天京-东南线三年规划方针》要宏大不知道多少倍。
即使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司律和司民都侧目,看向了不说话的周铁衣,他们想过周铁衣会弄出大手笔,但没想过这一开口就是十亿两!
要知道以前大夏朝不吃不喝,去年朝廷一年白银收入也才两千万两,若这真的批准,那大夏朝廷岂不是五十年不用吃喝了?
当然事情也不能够全部这么计算,因为周铁衣在设立中央银行之初,就曾经保证过能够每年为朝廷直接增加至少一亿两白银的收入。
而今年一开年加上去年的两个月,其实中央银行在周铁衣手中,起到的作用已经远远大于了每年一亿两的财政营收。
按照这样来计算,即使是十亿两,也不过是十年以内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朝廷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不就是因为天后想要接管‘一亿两白银’的中央银行吗?
现在周铁衣倒好,在这个基础上再乘十倍,天后连一亿两都管不好,如何再取信大夏圣上管理好十亿两?
到时候恐怕哀鸿片野的就不只是天京交易所一条街了。
群臣一边想着,一边认真听着,空口白话,他们也想要知道郝仁怎么让朝廷变出十亿两白银出来。
渐渐地,他们听得有些入神,因为郝仁确实给出了解决办法。
那就是中央和地方双拨款制度。
现在铁路的修建,都是以朝廷和火车商会为主导,除此之外,只有山铜府,汤州府一线是宁王,墨家,公输家修建,北方五省道的铁路修建仍然是朝廷拨款。
郝仁提出的是继续追加铁路国家债券,只不过这个铁路债券只是个引子,拨给地方县府,让地方县府如同开平线一样,修一条最好的经济线路,之后再以这条经济线路的收益作为抵押,向地方百姓筹集资金,也就是地方债。
虽然百官们没有对国债,地方债有清楚的认知,但是他们思考了片刻就明白这本质上还是再次借钱,而且是在借钱的基础上再借钱,以前是借国家的钱,局限在天京,六环机关城等两地,但以后就真的要让地方县府去借钱了,到时候整个大夏朝都在借钱,自然能够凑出十亿两白银出来!
但想到向天下百姓借十亿两白银,即使是司律和司民也觉得头皮发麻,董行书本来觉得自己已经逐渐接受了周铁衣那一套经济理论,是儒家改革派中最开明的,但此时听到要让地方县府借十亿两白银,他仍然忍不住出声道,“荒唐!”
薛明浩被董行书这一声打断,他自然不敢训斥董行书,只能够用无奈的神色停下了宣读,这些神仙打架,他没必要凑上去当炮灰。
董行书也不看郝仁,直接看向周铁衣,“我且问你,若以后还不上这十亿两白银,天下该如何治?!”
周铁衣笑了笑,“若按照我的改革之法,连十亿两白银都还不上,这天下也不用治了,拆了才好。”
“混帐话!”
“大胆!”
“周铁衣你这是失心疯了!”
声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过现在的周铁衣老神在在,丝毫不惧,看向御座上的大夏圣上,“圣上既然让薛总管念出来,就说明这策论自然有可取之处,既然郝仁已经将策论拿出来了,那么采不采纳全凭圣上心意。”
周铁衣直接将皮球重新踢给了大夏圣上。
大夏圣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若周铁衣真的出一个馊主意,他甚至不会大发雷霆,还会哈哈大笑,但怕就怕周铁衣现在出一个‘千钧一发’的好主意。
而这篇十亿两策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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