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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林开霁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慌慌张张从储物袋中找到一早就准备好的法器,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流出的灵力跟着打哆嗦。情况紧急,他发了狠,一口咬在舌尖上,铁锈味从口腔中蔓延开来,神智却陡然间清醒,灵力畅通无阻流入法器中,法器瞬间大亮。

  然而还没等林开霁松口气,他面色突然变化,惊惶从眼中一闪而过,他骤然转头对上林沐同焦急的眼神,声调陡然拔高:“祝闻祈不见了!”

  像走了音的弦蓦地拨断,林沐同瞳孔骤缩。

  ——

  “许久不见,还认得我们吗?”

  响起的声音分外温柔,如同软绵绵的云朵一般,让人不自觉放下心中戒备,忍不住去相信她说出的每字每句。

  娄危却什么都没听见。

  耳边像是有无穷无尽的潮水朝他涌来,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只能看见眼前之人带着温柔笑容,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每处关节如同生了锈,娄危浑身上下僵硬地像被水泥浇筑,有什么在他耳边叫嚣,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将他仅剩的一点神智全部割断。

  “……他在哪。”娄危嘶哑开口,嘴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预想的最坏结果成了真,恐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其中。

  “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一开口就说外人的事?”女声稳温温柔柔,却如同一把利剑,须臾刺穿了娄危最后一点理智。

  铮——

  “他在哪?”娄危置若罔闻,只是神经质般又重复了一遍,抬眼,一字一句道。

  剑邃然被抽出,雪亮剑刃泛着寒光,映出来人面庞。

  那是张和娄危八分相似的脸。

  第95章

  “住口!这是你亲娘!”

  声调如石破天惊, 骤然划破了无边夜色,一道极强的白光猛地照亮了天地,刺目到眼前变得一片空白。

  若是祝闻祈在场, 便会发现面前一男一女, 竟与比武大会幻境中娄危的“爹娘”诡异地相似起来。

  男人留着一把长长的络腮胡, 将女人抱在怀中,对着娄危怒目而视。女人面含担忧, 半蹙着眉望向娄危。

  “小危, 你怎么了?”女人半蹙着眉,却完全没有要上前查看娄危状态的意思。

  明明是前十六年再熟悉不过的称呼, 现在传进耳朵里,却和利刃刺入心脏没什么区别。娄危耳膜轰鸣,眼前一片模糊,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仿佛下一秒便要重心不稳,跪倒在地。

  祝闻祈呢?

  他在哪儿?

  剑来死死撑着他半边身体,焦急地发出各种声响, 试图唤醒即将走火入魔的娄危。

  “霹雳啪啦”的声响杂乱无章, 刺耳至极,娄危却无知无觉,反倒是对面两人先行皱起了眉。

  “你有没有在听!?”语气威严, 男人等得不耐烦了, 一直藏在袖中的细线猛地一拽,娄危五脏肺腑翛而移位,剧烈的疼痛瞬间占据了大脑,他死死摁着剑柄堪堪没倒下, 而后忽地吐出一口血来。

  血液浓黑,不似常人之血。

  娄危盯着那口血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声线凄凉走调,如同在走钢丝,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从上面掉下来。

  他额前青筋突突地跳,几乎听不见那两人在说什么,也看不见他们的神情,只是死死攥着手中的剑,像是带着点神经质,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祝闻祈在上面残留下的体温。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娄危急促喘息着,有内脏碎片从他口中咳出,他毫不在意地抹去,抬眼冷冷看向面前两人。

  “真是让人恶心。”

  两人一高一矮,亲密依偎,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任谁来了也要感叹一句深情蜜意,让人动容。

  男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将手中看不见的细线拽的更紧,而后如愿以偿般看见了娄危痛苦的神色。

  他这才稍微找回点场子似的,倨傲地扬起下巴,语气傲慢地让人发恨:“我是你爹,她是你娘。无论如何,这都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声音如惊雷落下,痛楚像是要将他寸寸撕裂,娄危握剑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额角不知不觉布满汗珠,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望向两人的瞳孔漆黑,仿佛带着某种让人看不分明的恐怖眼神。

  “爹娘又如何?若不是今日,还不知要被你们蒙骗到何时。”

  娄危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内脏像是被人切割成了无数片,愤怒占据了全部神智,让他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手中的剑泛着冷冽寒光,将对面两人丑陋的嘴脸暴露无遗。

  女人犹犹豫豫的,半晌才开口:“小危,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以前不是很听话吗?怎么现在连娘的话都不愿听了?”

  娄危反问:“听话?那为什么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就把安神咒刻在我后背?”

  女人话被噎了回去,连带着脸上的柔弱神情一时间也没能维持住,面上神情变化了一瞬,青面獠牙忽地闪过,而后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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