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

  他们感情很好。

  西恩从没见过阿尔托利那么多的笑容。

  西恩的所有假期全都耗在阿尔托利的床上、地板上、浴缸里……各种各样,只要他们独处,就是一场场激烈热情的无止境缠绵。

  就连教宗塞尔苏斯都看不过眼,把他叫到书房,冷着脸让他注意节制。

  西恩根本听不进去。

  他失去过,再也不想品味苦涩、寂寞和孤独以及暗无天日的绝望。

  他所求的,只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与阿尔托利在一起。

  在他不加掩饰的浓烈爱意和猛烈攻势下,阿尔托利毫无招架之力。

  二十岁一到,西恩便跪在阿尔托利脚下,在全帝国的民众的直播见证下,吻上对方手背,将他们的名字,共同签进帝国婚姻和法律条款之间,成为对方唯一的雌君。

  一年后,西恩成功怀上虫崽。

  普兰巴图是他的使命,哪怕阿尔托利百般阻止,万分恳求,西恩都义无反顾地踏上前往边境的军舰。

  他充满雄心壮志,势要一雪前耻,挽回自己失去的自尊。

  阿尔托利偷偷跟了上来。

  结果,他在漫天黄沙中,第二次失去了阿尔托利。

  信任着他、仰慕着他、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阿尔托利。

  西恩跪倒在地,满面狰狞,凄厉地嘶吼,胸腔跳动的心脏在那一刻,也跟着阿尔托利一同死去。

  第二次,西恩再次品味失而复得的狂喜。

  相似的发展,无时不在的不安,让他噩梦连连、夜夜难眠。

  阿尔托利总是对他说:西恩,你可以相信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我。

  西恩只是推开银发雄子,在露台上一夜坐到天明,任深夜的露水和霜雾落满肩头和皮肤。

  这一次,他准备了一整箱冷冰冰的金属铁器或者粗粝的鞭子与锋锐的刀片。

  他当做新婚礼物交给阿尔托利。

  坚决严厉的要求对方为自己使用。

  幸福太真实,太触手可及,他怕自己忘记那些痛,怕自己又不切实际地做起梦。

  阿尔托利被他逼得快哭了出来,最后还是用了。

  新婚夜,西恩在血泊中快要昏迷,痛感和快感将他撕碎,然后他看到了抱着他的那只雄虫。

  阿尔托依他要求一直在继续,眼中却溢满倒映水面、被风吹碎的凄凉月光。

  这一次,西恩自认做了完全准备。

  阿尔托利,还是死了。

  第三次,西恩深刻反省了自己所有的错误。他不再沉溺情爱,开始向外部寻求帮助。

  旁敲侧击地探问教宗、虫帝的口风,在军部寻求林德、哈马迪、阿赛德的帮助,他甚至请求过萨洛提斯的援手,却被无情的拒绝。

  他依然定期去看阿尔托利,引导着少年健康作息、认真修习、努力练习体术。

  他们在偷来的每一段闲暇时光中亲吻彼此,身体交缠,难舍难分。

  阿尔托利触摸他时,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活着。

  他的心灵和身体一起在空中飞翔,那些阴谋、前线的战火、无处不在的阴影和革命的叫喊都在他的脚下缩得好小好小,小到他可以一脚踢开,直到它滚进某个遥远的轨道,跟他、跟阿尔托利再也无关。

  这次,他无视阿尔托利失望的眼神,刻意将婚约延迟。

  这次,他主动提出阿尔托利随他一起前往普兰巴图。

  他知道阻挡不了对方,那便由他将一切都仔细谋划、主动掌握。

  他成功了。

  普兰巴图的皇后在岩浆中一片片溶解,连一块碎片都没留下。

  唯一失算,他被对方在最后关头缠死寄生,他们一同跌入轰热无尽的地狱烈火。

  第四次开始前,他有一段时间四处飘荡,他看到阿尔托利站在那条裂缝前,神情漠然,眼底一片灰烬。

  然后,雄虫闭眼,毫不犹豫地跃入万丈火海。

  西恩用尽所有力量,朝雄虫扑去,嘶哑凄切地喊着:不————

  ……

  然后是下一次……

  这次,西恩知道,他忽略了一个基本原则性问题。

  至今一切,他必须全部推翻。

  “西恩,你每次重来时,有没有见到一朵扭啊扭的小火苗?”阿尔托利忽然问道。

  西恩转瞬收敛思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什么火苗?”

  “那就是没有。”

  阿尔托利从雌虫怀里抬起头,望过来,紫色眼眸又恢复到先前的晶晶亮。

  “那你每次重开,就是‘哇没了’‘哇开始’这样吗?”

  “这么多次,你不会神经错乱吗?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或者妄想症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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