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蹭酒喝的时候,遇见了这位我要寻的阿花姑娘,实在是命运弄人,我便干脆……”
苍耳子从身上脏兮兮的袍子中掏出一幅王阿花的画像,指着王阿花道:“我一看见你便知我没有认错,酒友,我们真是好缘分。”
裴安懿不发一言,这信笺上的确是神医谷谷主无垢的字迹,苍耳子所言也能说得通,只是信笺实在是太好伪造了。
苍耳子站在底下,似乎是看出了裴安懿的疑惑,笑道:“信笺可以伪造,但真金白银的手法是伪造不了的,神医谷以九曲连环针法这一独门绝技闻名天下,苍耳子愿以此手法示人,以消殿下疑惑。”
言罢,只见苍耳子便左手施针,拿出极细极细的针,悬针于自己的右手之上,瞬息之间,手法迅如鬼魅,细细地针扎在皮肤中,随着筋脉的律动而上下起伏。
要说这九曲连环针法神医谷众人皆会,而这世上怕是没有第二位医者是左手施针了。
要冒充苍耳子,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情。
裴安懿对面前人的身份约莫信了七八分,剩下的一二分,只待她修书一封传于神医谷谷主便可知晓。
至于苍耳子所言怪病之事,她却从未听过。
“怪病?”裴安懿挑了挑眉,“姑娘可否细讲。”
朝堂之上,从没有一封关于此的奏折。
若真是有了一种怪病大规模的蔓延开来,若不是有人存心想瞒,必然是瞒不住的。可现在却无半点风声走漏。
足见其中蹊跷。
苍耳子皱着眉,想了想,道:“殿下,这本不是什么大病,却是一种怪病。”
“怪就怪在,这些百姓全都是因为缺盐之症。”
“缺盐?”王阿花疑惑。
“没错,医书有记载:缺盐之症多外显于乏力疲劳,口吐白沫,眼中青白。从脉象来看,这的确是缺盐之症。”苍耳子从怀中拿出一小包盐,“不过很奇怪,我看了看,长安的盐价甚至比米价都要便宜,缺盐,还是这般大面积大规模的缺盐,实在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缺盐之症常见于乱世饥荒,而今天下太平,长安盐价更是低于米价,按理说百姓不应该连盐都买不起——
今日的晚餐是蒸鹅。
许言锻跟在张沁沁身边待久了,也有了点眼力见,非常自觉地在晚饭之前离府了,将两人晚餐的机会留给了裴安懿和王阿花。
王阿花拿出小刀熟稔地切下一块鹅肉,送进了嘴中,正欲大块朵硕,却在下一秒将鹅肉吐了出来。
这盘鹅肉好似买盐的都死绝了一般,味道不是一般的淡。
“梁姨这是怎么了,近几日怎么做的菜一道比一道淡。”王阿花嘴中小声嘀咕。
裴安懿夹了一筷子,没说什么,嗓音微沉,对着女使吩咐了一句:“将菜撤下去。”
“去查查,看看采买的小厮是从哪里的盐行买来的这批盐。”
如果不是盐价有问题,便十有八九是这盐出了问题。
裴安懿蹙眉细细沉思着,这盐越变越淡,在她印象里,似乎是除夕的那晚鱼汤开始,算算日子,已经有三四个月了。
张家管着制盐司,是张家做的手脚吗?还是说,是东海那边的人动的手脚?或者是有人将私盐混入了其中?
思绪纷飞,裴安懿胸口的疼痛又涌了上来,她抬头瞟了一眼身边人,只见王阿花低头吃得正欢,似乎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瞒得住吗?”张沁沁的那句话在脑海中响起。
先瞒着吧,瞒到瞒不住的时候再说。裴安懿揉了揉胸口,缓缓饮下桌上的茶水。
第57章 “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第五十七章
“什么!”
一大清早,张沁沁尖锐的声音便穿透了整个大堂。
“殿下怀疑是我那蠢爹动的手脚?”张沁沁仔仔细细看了看手中的细盐,这盐同她平日里吃的并无什么区别,只是尝起来味道淡了许多。
“做生意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人,生意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难也难,光是这交的货物就大有门道。”
裴安懿眉眼之间更加冷了几分,示意张沁沁继续说下去。
“就拿前几日来的那一批布料来说,有的是十九编,有的是二十九编,虽然外观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若是做成衣裳,便会在触感上有着细微的不同。”
“你是想告诉孤,这盐是有人以次充好?”
“眼下这是最大的可能性,有人将些便宜货混入了其中。”
“而要想做成这些,便绕不开制盐司,更加绕不开张家。”
张沁沁又仔细将这盐扒拉开来,道“殿下,我那蠢爹的德性我再知晓不过了,终日浑浑噩噩,光他一个人,不可能想到这些,这背后怕是有人接引。”
敢动朝廷的官盐,这背后之人的胃口不小。
裴安懿将自己的手牌和这一小包盐一道交给了身旁的暗卫,低头耳语几句,那暗卫得了令,道了声“喏”便下去了——
王阿花站在门前,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手来,力道均匀的敲了敲门。
“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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