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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理满目春情,细薄眼帘半睁半阖,被徐知竞玩得几乎失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吻,楚楚可怜地伸出一点舌尖,没有奖励便茫茫然地含回去,等待徐知竞下一次笑着叫他‘宝贝’。

  徐知竞二十岁了,距离夏理成为他的礼物过去四年,离他们的初见也已然过去十二个春天。

  夏理在十二岁那年搬出北山街,又在四年以后跟着徐知竞来到迈阿密。

  时间奇妙地变成用以概述回忆的形容词,听起来漫长,说出口却短暂。

  夏理不知道他还要这样度过多少个四年、十二年。

  他有时无所谓将来,心空到连自己都没有装进去;有时又一秒都觉得难熬,遑论久远而望不见尽头的一生。

  “徐知竞,你只是在执着于我不爱你这件事。”

  夏理忽地开口,完整清晰地说完这句话,终于让徐知竞停下来,从镜中收回视线,认认真真看向身下那双优柔而潮湿的眼睛。

  徐知竞滞后地发觉自己竟无言以对。

  心空变成看不见摸不着的传染病,随夏理的余音弥散,落到徐知竞怀里,让他慢慢体验到了除爱欲以外的难耐。

  “不是的……”

  徐知竞茫然无措地往心脏的位置按了按,露出一种很莫名的青涩。

  他找不到证据又急于证明自己,只好小狗似的去舔吻,妄图用夏理最厌恶的方式剖白真心。

  第27章

  「Woah my baby/ 我的宝贝」

  「Completely torn apart / 摧毁一切吧」

  「So gone with the sin my darling / 带着罪恶步入死亡, 我亲爱的」

  (注1)

  徐家在棕榈滩有一处房产,徐知竞和夏理住得离学校近,因而并不常去。

  徐知竞的母亲这回没有入住酒店,仿佛刻意为了保证私密,久违地去了岛上。

  车上的音乐在最后一丝余辉沉入海平线的瞬间切成一道低沉的男声。

  夏理听对方含糊地唱着调式不一的爱,温柔而沙哑,像极了徐知竞在沉沦过后漫不经心念出他的名字。

  记录在世纪初的声音重复循环着赞颂美丽的皮囊,说眼泪与痛苦都是令人迷恋的特质。

  那声音慵懒得甚至像是邀请,轻柔地催促爱人带着罪恶走向死亡。

  这样会令心脏感到沉痛的爱真的算是爱吗?

  夏理侧过脸,轻飘飘将视线放在了徐知竞身上。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

  软件显示有百分之八十的降雨率,天空却还是无垠的蓝调。

  乌云不来,倒显得夏理像是主动挑起话题。

  过往的风里已经有了潮湿的雨水气,路灯骤然亮起,将夜幕降下前的二十分钟点缀得好像一场餐前沙龙。

  如豆灯火被包裹在灰蓝暮色之中,绵远地延伸开去,连成一条通往小岛的灿亮缎带。

  银灰色的Utopia就行驶在海滨公路上,由扑面而来又极速退去的风鼓动出充耳的嗡响,让一切声音都变得虚浮且朦胧。

  “什么?”

  徐知竞稍微踩下些刹车,降低速度去细听夏理说的话。

  “要下雨了。”夏理重复了一次,“我们回不去了。”

  “住在那里不就好了,反正有得是房间。”

  徐知竞说罢惬意地眯起眼,任风将额前的碎发拂乱,松弛自然地握着方向盘,好像这只是一回再普通不过的出游。

  他不知道夏理在犹豫些什么,以为不过是又一次情绪低潮。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夏理没头没尾地翻出了围绕他们最原本的困惑。

  他如今不再期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了。

  徐知竞点头就佐证了他们的关系,更让即将到来的夜晚显得难熬。

  从知道徐知竞的母亲要来迈阿密的那刻起,夏理就开始依赖药物入睡。

  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回答,以及要怎样才能让对方像小时候一样疼爱自己。

  比起徐知竞随性且不稳定的‘喜欢’,夏理更想抓住的其实是某种已然感受过的笃定。

  “我没有谈过恋爱。”徐知竞如实回答,“如果你觉得这样算恋爱的话,那我们就是在谈恋爱。”

  爱情对于徐知竞来说似乎是难以界定的物质。

  他太早被捧到了塔尖,以至于一切都来得轻巧,根本拿不准怎样才算爱人。

  夏理想要承诺,徐知竞便懵懵懂懂给出去,说不好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只觉得换作别人,他一定是不可能答应的。

  夜色愈渐浓重。

  夏理抬头望海平线上的月亮,涂抹出银白的潮汐,让高大的棕榈树变成沿途攒聚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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