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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之无法理解谢仪舟为什么那么偏心饿死鬼,就因为那一段记忆吗?

  他无法获知那段记忆,而谢仪舟更紧张当下形势,暂未对他生出怀疑的心,具体表现在不管他去哪里,谢仪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他漏了馅被人发现,再度遭到刺杀。

  ——对于一个生长在危机四伏的皇城中的太子来说,失去对京城形势的记忆,的确十分危险。

  江景之手底下的人做事利落,证据确凿地抓了周琦,不出三日就审讯出结果,可惜周家不是罪魁祸首,还得顺着这条线索往深处调查。

  “周家人为什么要勾结叛贼呢?”谢仪舟想不明白。

  别人她不知道,但谢府这些年的行事准则她很清楚,总结起来就是明哲保身,麻烦事能不沾就不沾,谢府既然与周府定了亲,按理说,周府应该不会掺和进这种要命的事才对。

  “殿下这两年清查了许多旧案。”宋黎杉解释道。

  两人正在坐在用金丝幔隔开的书房侧间,另一边是江景之与前来商议朝事的属官。

  起初谢仪舟还怕江景之露出破绽,提心吊胆地盯着,后来见江景之一个眼神,下面的官员就主动分析、献策,江景之根本不需要说太多话,才慢慢放了心。

  后来又听侍卫来汇报周琦的事情,谢仪舟分心琢磨起来,悄悄与宋黎杉打听。

  宋黎杉声音也很低,大概解释了下。

  意思是皇帝精力减弱,有意退居太上皇,江景之的权力越来越大,兵权与尚书省几乎全都为他所掌控。

  他对外展现得亲和,实则规矩严明,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和人都要被彻查一番,被查出有不轨行为的官员,有的获罪被发落了,有的被调职贬谪。

  周家人早些年在明德帝继位的事情上做出过些阻碍行为,怕被他揪到把柄,索性率先倒戈。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圣上都没计较,殿下便是追究也不会下狠手。”宋黎杉道,“周家这是做贼心虚,又舍不得到手的荣华富贵。”

  谢仪舟道:“他是不会计较,可他也不会让人好受。”

  依照江景之的脾性,就算放过了对方也不会让其好受,估摸着隔三差五就要敲打一番。

  他在招仇惹恨这事上,独具天赋,最好的例子就是方震。——追杀了谢仪舟那么久。

  宋黎杉道:“那么三小姐是觉得殿下不该清旧账?”

  “不是。”谢仪舟回答。

  江景之是因为清旧账,让那些背负烂事的臣子感受到了威胁,害怕失去荣华富贵,从而投靠叛贼,也就是说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当那些事没发生过,他就不会遇刺了。

  也许他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

  但那就不是他了。

  谢仪舟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我觉得只要他能承受后果,不后悔就好。”

  江景之当然毫无悔意。

  不止没有悔意,他还变本加厉地命人更加严谨地清查。

  “你不怕危险啊?”谢仪舟很担心,在属官们退下后拉着他道,“你还是太子的时候都被算计到了,现在没有太子的记忆,你还敢去挑衅,不是更加危险吗?”

  明明是担心的话,听在江景之耳中分外刺耳,跟骂他无能没什么区别。

  他心口梗了下,咽下憋屈感,做出无谓状说道:“遭人算计的是江景之,不是我。”

  谢仪舟道:“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啊,他还比你更熟悉京城和朝堂呢。”

  “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你为什么偏向我?”江景之立即代入饿死鬼的身份质问,“还是说你是骗我的,其实你待江景之也是这般?”

  熟悉的无理取闹非常令人安心。

  谢仪舟熟练地视而不见,催他检查批阅过的文书,生怕他胡乱涂画,误了民生大事。

  比照着江景之以前的折子翻看了一遍,见“饿死鬼”批阅得条理清晰,甚至一些小习惯都与之前无二,谢仪舟非常惊诧。

  字迹一样正常,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模一样也挑不出错,可“饿死鬼”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连个过渡都时间都没有,就完全适应了江景之的日常公务,有点怪异。

  江景之对饿死鬼的事情接受的就没那么快、那么熟练,第一次挨打的时候懵了好久呢。

  谢仪舟心中怪异,细致观察着江景之的神情,谨慎地问:“你真的是饿死鬼?”

  这是谢仪舟第一次起疑。

  江景之从容不迫地迎着她的探究目光,哼笑一声,反过来质问:“你想他了?”

  这德行放在饿死鬼与江景之身上都不违和……谢仪舟有点分不清他究竟是谁了。

  她思忖了下,问:“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打翻汤碗,浪费了我的粮食,被我饿了几日?”

  江景之不为所动,语气尖锐道:“你就是想他了!”

  “你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谢仪舟道,“这一招你用过许多次,现在没用了,你越这样我会越怀疑你。”

  “……”江景之怎么都想不到,饿死鬼当真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暴露给了谢仪舟。

  转移矛盾的法子不顶用,但不巧,这事他有幸在梦中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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