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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之支起一条腿让她坐得更稳,端起药碗凑到她唇边,道:“张嘴。”
说完后等了等,放轻声音又道:“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谢仪舟这才迷迷糊糊张了嘴。
汤药太苦,她尝了一口就撇脸躲开,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滑到了下颌。
江景之顿了顿,轻柔地用衣袖将药汁抹去,而后手掌扶着她侧脸,吓唬道:“不喝药就好不了,到时候你爹娘以不放心为由来接你回去,看你怎么办。”
谢仪舟懵懂了会儿,等药碗再凑过来,顺从地、缓慢地喝了下去。
一碗药艰难喂完,江景之要将人放下,谢仪舟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江景之便也没动,扯过寝被将她裹住。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枝叶拍打的声音,江景之朝窗口望去,见碧纱窗外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摇晃的树影摇来晃去,像是起了大风。
夜已经很深了。
江景之低头看谢仪舟,发现她呼吸平缓很多,脸上红晕也退了些。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寂静的深夜里,半是询问,半是呢喃道:“我真的比他差了很多吗?”
谢仪舟当然没有回答。
江景之道:“我承认今日的事是我不对,可你与他经历过的事情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将我全盘否定。”
“我着实不懂他有什么好的……他杀了人,却不斩草除根,连累你被地头蛇逼得四处流浪,你不觉得他很无能吗?”
“你那么抗拒谢家父母,却能为了他来到京城,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
“他甚至连银钱都没有,七尺男儿靠你一个小姑娘养着,究竟有什么值得喜欢?”
“饿死鬼……”江景之倏然冷声讥讽,“这名字还真适合他。”
靠着他怀中安睡的谢仪舟忽然动了一下,她的手微微抬起,再无力落回江景之胸膛。——这是一个类似于拍打的动作,因为两人的姿势,显得格外亲昵。
“……别吵我……”她含糊说道。
江景之噤声,等了会儿,轻轻抓住她的手,没忍住又说了一句:“你真就这么喜欢他,睡梦里听见他的名字都能有反应?”
谢仪舟酣睡无声。
江景之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气得想用“饿死鬼”三个字把谢仪舟唤醒,又恨不能甩袖走人,可到底是忧心谢仪舟病情加重,硬是熬到天将明,才把人放下离开……
谢仪舟浑身酸软,混沌中记起自己生了病,病情还疑似与王慧卿有关……
她低低叹气,拖着沉重的眼皮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贴在眼前,吓了一个激灵。
“是我,是我,三小姐别怕。”宋黎杉快速安慰着,同时退后了一点,“殿下派我来就近保护你的。”
“哦……”谢仪舟抚着心口,声音嘶哑地点了头。
她记起来了,宋黎杉是江景之的侍卫,她没死。
“先前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宋黎杉依旧直率,道完了歉,哀怨道,“其实我也不想到处找茬的,是罗启明太能忍了,总不动手,我只好主动去逼他动手……三小姐你要洗漱或者喝水吗?”
她说话跳动太大,但恰到好处地吸引了谢仪舟。
谢仪舟身子还虚软着,难道有机会听见江景之不肯告诉她的事情,摇摇头,慢慢躺回榻上,问:“他现在在哪儿呢?”
“上回殿下打算把你送走,再仔细与他周旋的,后来改了主意把你留下了,就把那等危险人物以养伤为由看守了起来。他不是有耐心吗?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
谢仪舟慢吞吞转了转脑子,又问,“他心怀不轨,那他的药……”
“咱们三人中,我带来的伤药是假的,只是为了引罗启明上钩。”宋黎杉道,“罗启明的药倒确实对殿下有效,但伤药里含有一剂未知的杂药,若你不曾出现,殿下会冒险一试,可你出现了……殿下用的一直都只有你的药。”
谢仪舟听得惊诧,道:“可我的药……”
“殿下身体里确实有毒素累积,但不用担心,有太医院盯着呢。”宋黎杉打断她,安慰道,“殿下自己也心知肚明,三小姐若是还不放心,晚些时候可以亲自去问殿下。”
“他才不会告诉我。”谢仪舟小声埋怨,又问,“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他责备吗?”
宋黎杉爽快一笑,道:“我既然说了,那必定是殿下应允的。”
谢仪舟愣住。
他应允的?他昨日不是还颠三倒四不肯与她说实话吗,今日大变样?
他怎么总是突然发生改变?
“他人呢?”
“殿下去谢府啦。”
谢仪舟心一惊,坐起来问:“他去谢府做什么?”
宋黎杉道:“为了报答三小姐献药相救的恩情,殿下亲自答谢谢大人与三夫人去了,还特意为两位带了太医院连夜研制出的滋补药丸呢!”
谢仪舟可不信江景之这么大方。
他明明知道她与谢家不和。
“那药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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