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走水路要轻松许多,姜贞依旧有些晕船,加上在路上之前受了暑热,上了船之后就病倒了。
这次的病情还有些凶险,烧了一整晚,船上没有大夫,好在药材带的够多,陈恕自己也懂些医术,配了汤药,第二日白日就有所缓解。
期间陈恕还差一味药材,是路过的一只船上的好心人借给了他。
巧合的是,这家人恰好是从华州府来的。
听闻陈恕要去平阳县,这家的男主人十分惊讶,好心地劝道:“兄弟,那里如今就是座活死城,我们才从那里逃出来,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说罢他叹息道:“你说这朝廷怎么不管呢?我一个行脚商,路过那里差点被抢光,这世道真是乱的很呐。”
陈恕向他打听了几句平阳县的事,心事重重地回到舱内。
姜贞刚喝完药,见陈恕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同他说话。
陈恕刚走过去按住她,在她的身后垫了一只迎枕。
“你方才在同谁说话?”姜贞嘴唇起皮,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陈恕掩饰心中的无措,向她解释道:“路过船只上的好心人,借了我一味药材。”
行走在外,赶路又急,姜贞还病着,这几日他都没有怎么休息,脸上隐约有几分憔悴之色,还冒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姜贞伸手摸了摸,刺挠得很,扯出一个笑道:“那你一定要记得给别人道谢,都怪我,在盛京养尊处优久了,身子也不如从前好了。”
陈恕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垂眸反驳道:“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贞贞最是爱美,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又大病一场,脸色苍白的像朵被雨打湿的花,可怜极了。
都怪他,就因为心中不舍,便低估了一切风险,匆忙将她带走。
姜贞病中更爱撒娇,软软地将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搭在他背上,仰着小脸让他帮忙擦拭。
陈恕仔仔细细地抚摸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胸口十分酸涩。
擦完脸,姜贞嫌躺着无聊,不肯睡觉,要陈恕同她说话。
陈恕想起一物,从袖子里取出,放到姜贞手中。
“这是什么?”姜贞举起手中的红符,好奇地询问。
陈恕回道:“这是那好心人给的平安符,说是从元真太子庙求的。”
元真太子庙?姜贞一下子就回想起来了,“原来是那里,以前我爹还同我说过,那太子庙是先前太子降生时挖出宝物的地方,太子出阁读书时,当时的知府特意修了生庙庆祝。”
陈恕也听说过这个太子庙,不过他觉得不管是宝物还是生庙,都是虚无之物。
二人都没有把这符放在心上,姜贞让红杏把它收到了箱子里。
越往南,天气越加炎热,姜贞的病拖延了好几日,终于是慢慢好全了。
不过陈恕也不许她傍晚出去看夜景,怕吹了河风又着凉。
这日船行到河间府境内,远远的便看到两岸的半山坡上屹立着一座红瓦金饰的庙宇。
前方的码头人来人往,许多人都是朝着山上的庙宇而去。
待走的近些,就能看见庙宇上熠熠生辉的牌匾——元真太子庙。
元真是太子的名讳,三拜九叩的百姓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烦心事前去求佛,却求得不是真佛,而是太子。
姜贞听陈恕说过,元真太子资质平平,只能是守成之君。
这样一个对国家并没有任何贡献的人,只因为他先天的身份,便被追捧成神。
多么讽刺。
姜贞无奈地叹息一声,朝陈恕看去,只见他也凝望着元真太子庙的方向,眉头紧蹙。
他们到了码头暂时停歇,两人下去买碗茶点的功夫,都涌上来好几个妇人,询问他们是否要买太子庙的平安符。
“求财的、求姻缘的、求功业的都有,单看你们想要哪种?”几个妇人显然是做惯了生意,唇舌十分伶俐。
姜贞一时好奇,作出一副求知模样,“大婶,这太子庙当真如此灵验吗?不会是哄我们的吧?”
话音刚落,刚才还对她和颜悦色的妇人立即变了脸色,皱起眉头道:“哎呦喂,小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谁不知道这方面百里太子庙最是灵验,你就单看太子爷,出生时多地都有吉象,这可是天上的神仙转世,你可不能得罪了他。”
说罢,妇人像是怕被她牵连,几步走开了。
姜贞好笑地对陈恕道:“要是真的灵验,怎么她们没有先发财?可见不过是噱头。”
看着周围熙攘的人群,大多都是来求符的,陈恕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姜贞点点头,这码头上的东西也不敢多吃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掺几道灵符灰。
二人上了船,目送那金碧辉煌的庙宇渐渐远去。
又走了几日水路,就到了陕西境内,离平阳县不足百里,可以暂时休整几日。
几人在华州府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打算先打听打听平阳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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