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原是有情人不得眷属,因爱生恨。”
“第三,”柳重月轻咳一声,不疾不徐道,“我与道侣程玉鸣在此断义,自今日起再无瓜葛,我所做之事我一人承担,于他毫无关系。”
他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在崖边摇摇欲坠,面上神色近乎决然,喃喃道:“我自有我一番风骨,绝不死于外人之手。”
话毕,他身体后仰,迎着孤风烈雪一跃而下。
衣袂纷飞间,他听到崖上传来景星陌生而又熟悉的嗓音,气急败坏般道:“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景师兄!他是罪人,又修为尽失,如此这般了断是最好了,往后还会遇上别的良人——”
“去你大爷的良人!一群蠢货!去山下堵住所有出路,别让他跑了!”
再多的话柳重月也听不清了,他迅速下坠,风声在耳畔呼啸,他却挥手打出一道藤蔓,重重击打在崖边。
碎屑落石纷纷扬扬直坠而下,藤蔓在崖壁上摩擦出一道深深的裂隙,之后卷住了一块突出的岩石。
柳重月顺势向着崖边荡去,将要撞上崖壁时,他又空手打出一道,缠上了另一块。
身体上的伤口痛得他头脑发晕,但求生的意志大过疼痛,他在崖壁上借力跃起,依靠着这无需灵力便能驱使的藤蔓在悬崖下飞跃,最终钻进了崖壁上的一处窄小洞穴。
甫一落地,他趴在地上,蓦地呕出大口血。
洗魂之地洗的并非人魂,而是借以剔除被魔气侵染的魂魄、以洗清身上罪恶为由将人禁锢在那地方受刑。
柳重月知晓自己命大,洗魂四十九日却还能活着,甚至神志仍然清醒。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渡业宗的几个弟子放松了警惕,误认为他已至强弩之末。
只是如今身体疼痛无比,伤口龟裂,再加上天寒地冻,这番大的动作下来已经彻底失了力,只余吐血难止。
柳重月眼前有些晕,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感到藤蔓正在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像是在催促他快些离开。
柳重月干裂的苍白唇瓣轻轻颤了颤,喃喃道:“阿梧姐……”
藤蔓焦急地卷着他的手腕和腰腹。
柳重月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勉力撑起身体扶着墙壁站起来,“你说的对……我还没找到程玉鸣。”
程玉鸣如今是玄月涯的统领,玄月涯一向斩妖除魔守卫人间,半年前程玉鸣接受天道指示前往丹璧岛除魔,至今未曾与柳重月见过面。
柳重月被追杀月余直至被缉拿,其中也有玄月涯的修士出过的一份力。
哪怕是这样,他也没能见到程玉鸣。
丹璧岛的情况凶险,传音的法器失了效,柳重月试图联系他,却始终杳无音讯。
柳重月打算出逃至丹璧岛寻找程玉鸣,而如今景星已经出关,渡业宗全力通缉,他还得先养好伤才行。
柳重月心里有了主意,慢慢往洞穴深处走。
藤蔓缠着他的腰肢和腿脚,似是在阻拦他前行。
柳重月轻声道:“没事的阿梧姐,我是他的道侣,程玉鸣不会杀我的。”
他轻轻拨开藤蔓,跌跌撞撞进到洞穴深处。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他摸黑前行着,血水淅淅沥沥落了一路。
再往前走了片刻,眼前骤然出现一道白光,并随着距离接近逐渐明亮。
柳重月缓缓松了口气,离开洞穴口,眼前豁然开朗。
此处有一方寒泉,是从前师尊赠与他的修养之地。
周遭树荫茂密,灵石月光石高悬在树梢之上,照亮这方寸之地。
柳重月将沾了血污的外袍褪下,身体上的痛楚催促着他快步沉下寒泉。
入水一瞬,刺骨的泉水顿时侵袭了整个躯干。
柳重月冻得瑟瑟发抖,像是血液跟随之凝滞。
他伏在泉边,颤着指尖念出法咒,却无法再使用任何灵力。
“当真是修为尽失了……”柳重月喃喃自语着,只能勉力凝聚泉中灵流,补全着内府的亏空。
郁结之气淤堵在胸口,他又吐了两口血,总算感到心脉通畅了些许。
柳重月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无尽的疲惫蔓延而上,他只觉得很累,眼前一片模糊。
又是一个晃神,他身形忽然僵了僵,怔怔望向林间尽头处。
那里站着一个人,青衫薄纱,迎着风雪而立,背后背着一柄月华般剔透的长剑。
柳重月睫羽颤了颤,唯恐惊扰了美梦般小心翼翼道:“程玉鸣?”
那人闻声便将视线投射过来。
兴许是隔了太远,柳重月很难探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觉得对方似乎有些忧愁。
他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哗啦”一声起了水,湿漉漉又踉踉跄跄向着对方跑去,重重扑进对方怀里。
“程玉鸣,”柳重月感知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一直悬着的心和惴惴不安在见到道侣的那一刻彻底放下,也有了些许松懈,“你回来了。”
他松了口气,紧紧抱着对方的腰,嗓音间无意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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